小的时候,爱和泥土整日厮混。
90年代,商品房还未遍地开花,虽然经常搬家,不过是从我妈单位的筒子楼换成了我爸单位的房改房。楼上楼下,邻里之间不是同部门,就是同系统的。孩子们可以从一楼打闹到三楼,从这家串到那家。每到饭点,各家喊人的声音伴着饭香,此起彼伏。间隔不过十分钟,原本喧闹的楼道也就如惊鸟般快速散去。
当然,小小的楼道如何能够满足我们,楼下院子里的空地才是我们的战场。说是空地倒不如说是院子,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被围墙包围,有个小门连接内外。门也就三轮车那么宽,小车无法开进来,所以任我们如何撒野,家长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也就随我们去了。
院子靠近房子的部分是水泥地,剩下的全是泥地,真的就是泥地,扎实的泥土,连草都不怎么生长。只在院子的墙角处,象征性的生长些。有了泥地,可以玩耍的游戏就异常丰富。除了常见的丢沙包,跳皮筋,跳房子,打弹珠和玩泥巴就是在泥地才特有的游戏。
在泥地上挖个洞,大家拿出珍藏的弹珠,看谁可以先进洞,谁就赢得了比赛。当然也可以把别人的弹珠从洞中弹出去,这是一个讲究技术和运气的游戏。有时为了能够将别人的弹珠弹飞,不惜匍匐在地,完全不顾是否脏了衣服。
当然重头戏还是在玩泥巴,雨天可以玩晴天也可以玩。绵绵细雨,泥土有些湿润,拿个塑料瓶,放在屋檐底下接着汇聚的雨水,等瓶子半满也就可以开始糊墙了。找一块小木板,在地里刨土,在往土地倒些水,不能太希也不能太干。就好像揉面似的,等泥和的差不多了,就往墙上和,看看谁的泥能在墙上挂的久。现在想想也不知乐趣在哪里,想来是从小粉刷匠唱的多了,也或许是为了打发无聊的雨天。
晴天玩泥巴就有趣多了,从泥地上细细的刮下细腻的沙来,勤勤恳恳,非得刮出红土才作罢,转另一个地方继续收集细沙。等材料收集的差不多了,大家就开始垒起自己的城堡。也可以带着工兵小人装点一番,大家安安静静,专心致志的顾着眼前的一小块土地。最后还品评一二,投票选出个一二三名。
泥土是有味道的,土腥味,尤其是在夏天的傍晚,土腥味异常的浓烈。可是我一直挚爱着这样的味道,比任何高级的香水都要好闻。因为这是自然的味道,太阳的味道,也是小时候的味道。总能让我想起小时候玩泥巴的日子,和那群被我留在过去的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