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鱼嘴之行(随笔)





九月,南京最好的季节。

四点不到的时候,太阳将落未落,此刻老天爷又顺手送来了一阵凉风,这么好的体感,不去江边走走,可真是浪费了。

南京是个不靠海的城市,在这里可能体会不到海的潮起潮落,一望无际;可毗邻长江,大江大河,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南京人,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话不假。大气,憨厚、耿直、爽朗,大多数南京人身上彰显出的这些特质,与这条跨越奔腾了大半个中国东西部的大河,不无关系。

一路驾着顺风车,鱼嘴很快到了。

依旧是熟悉的草坪,三三两两的游人,奔跑的孩子,迎风飞舞的风筝。

走着走着,前方就是江边了。

扑面而来的江风是温柔的,偶尔狂野一下,我的头发就免费换了一副造型。

和以往不同,江边的水位因为前些时的连日高温,退下去不少,露出来让人看了有些触目惊心干涸龟裂的地面。

灯塔依旧,大桥依旧,芦苇依旧,看江景的人们依旧,远处隔江而望的建筑物依旧,船上的汽笛声依旧,可是却又隐隐觉着有什么不同。

岁月在慢慢流逝,四季在变,我们也在成长。我们昨天的心情,还会和今天一样吗?

慢慢沿着江边的木质栈道走着,随秋风将头发揉捏自如,偶尔停下脚步,听江涛拍打着堤岸,那是江水与我们的深情对话,那是岁月多么温柔动听的声音。

一些或大或小的石头裸露在褐色的江滩上,想着它们可曾也会被岁月磨平棱角,可曾也会变成一粒粒小小的圆滑卵石呢?抑或内心的坚持始终不变,哪怕真的有一天也许棱角全无?

做人,是否亦如此呢?

不经意间俯下身去,只见岸边的湿地绿草茵茵,随风摇曳,如同被小仙女施了魔法一般,跳着整齐划一的舞蹈。

又想到石臼湖边的那些沿湖生长的青草了。

湖水退下去,青色露出来。

于是,羊儿牛儿们,便又多了几道丰盛的晚餐;

于是,湖水,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的牧羊人。

这江水何尝不是如此呢?南京是个有个性、有故事、有历史的城市。

生活在这座以绿著称的古都,我相信,你一定会不知不觉爱上它的。

岸边的湿地除了芦苇,还有高大的白杨,叶子此刻在晚风中沙沙作响;透过高大的树的轮廓围起来的一小部分天空,我看到了美妙的隐隐暮色。

月亮还未上来,走着走着,脑海中却浮现出孟浩然在《宿建德江》诗中的这两句,“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抬头望望天,两只调皮的风筝还在舞着,想来这枚从古看到今的金陵清月,早已长驻在我的心里了吧。


2022.9.4,金陵鱼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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