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相逢是在人间,在围着栏杆的梯边,落花满阶的暮春时节。少年的眼波流转,是天真无邪的初见。时间如水,中间仿佛有河,过不去,人流穿梭,你,转瞬湮灭在人潮中。
当欢喜落下,我心中的忧愁荡漾开去。望着人潮,我愿自此为你盲,也许这样,我就能更珍惜与你短暂的时光,望着你的刹那、刹那,我就落入了轮回的网。
那年,我的随意,你名字的复杂,使你我,紧密相连。开始,你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入我眼,你于我,可有可无,不屑,甚至是厌恶。我的傲骄,与同伴对你的欺负,你却只有一言不发,甚至朝我明媚地笑,混着窗外透进的阳光,散发着别样的温柔。也许,那时起,我不在去欺负你,到我们之间也无半句多言。你仍然是你,我也会依然是狂妄不羁的我,毫不相干的两条轨道,被一辆叫做时间的火车穿过,让铁轨工人架在了一起。
那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拿起手机,加上了班级群。弹出了一条加好友的通知,我甚至连备注都懒得给。但只有你会主动和我说话。自此,第一次会有人陪我从黄昏聊到天明;第一次会有人与我分享他日常生活,一点一滴;第一次会有人向我嘘寒问暖;第一次会有人迁就我所有的小脾气;第一次会有人记得我每一次得生日,并提前一个月去准备礼物;第一次会有人在我去学校的路上叮嘱注意安全;第一次会有人在吃零食时,尽管被别人抢,自己不吃也会为我留出一大半……第一次,会有人给我不一样的安全感。也是太多的第一次,让我措不及防,也许只是年少的轻狂罢了。未曾想到,从小和父母亲密无间的我会对着他们撒一个又一个的谎;一直将所有事情都写在脸上的我会在手机上设下一层又一层复杂的解锁;一直喜欢出去撒野的我回一整个周末所在房间里捧着手机。我会渴望回校,沉溺于一起回寝,在楼下不舍分别有在门口的篮球场上互相等待欣赏天边夕阳的美好情景。在晚上夜深人静之时,默默呢喃着白天与你说的每一句话,嘴角不自觉的浅笑。草稿纸上随笔涂鸦的是你的名字,抬头却又撞上你温柔的目光,似笑非笑。沉沦于此,却早已忘记自己的初衷。
也许一开始,就早已注定了结局。一段见不得光,不被任何人所看好的感情是不曾被允许的。只是我的执着,奋不顾身地飞蛾扑火,非要弄得遍体鳞伤才会去放手,碰过了看起美丽的火光,痛了,才不会再次去触摸。时间会治愈一切,如沙漏流隙,撞着你的足迹,渗透无间。
时间蹂躏记忆。人往往生不由己地凛冽忘却。记忆消退如潮,难以控制。最终亦只可记得一些细微深入的细节,它们如白垩时流落在地球上的植物,那种固执是遗落,也是自存。谁也不记得,谁也不属于谁。
春蚕吐丝,把心紧绕,裹进了一个透明的茧中。看世间万物却寻不到你的影子,想放弃却无法将你忘记。从一开始,我的付出就只是付出,你的回应只是让它有归属。或许有一天,连这归属也不需要了。我仍是我,你仍是你。而我们,却不再是我们。
——1506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