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偏偏有些淘气的生灵在周边环境的“煽动”下不安分地叽哩咕噜嘟嚷着。千万别生气,的确是恋玩的它们打搅了你的美梦。
索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算是免费听一场没有预演的“天籁之音”演唱会。没有主持人,没有音响,没有麦克风,这是一场无组织的音乐会。有的是足够自由的时空,雅俗共赏的氛围,静谧婉约的心境,这是一场没有概念的交流会。这里,你爱怎么唱就怎么唱,想如何演就如何演。累了嘎然而止,也不会有人朝你扔鸡蛋;完了也不见得有人会做出什么样的评价。所以,一切,顺其自然,随心所欲。
——“听!是谁在唱歌?!唱出你心里的彷徨。听,是谁在唱歌?”
——“是我……”
——“对谁呼唤?”
——“……”
一只墨绿色的小甲虫蠕动着身体,做着伸懒腰的动作,接着慢条斯理地唱起来。
白天叽叽喳喳的小鸟儿们早已回巢让妈妈给它们哼唱摇篮曲哩!很轻很柔的,小鸟儿们乖乖地,躺着,冥想着明天的新生活。最后,连它们的妈妈也把自己哼睡了……她在梦中畅想着教孩子们唱歌嘞……我,此刻与翠翠是如此的相似,整颗心都被唱得柔柔软软了。
嘻嘻!最会唱歌的鸟儿们睡啦!一些异常兴奋的小昆虫们开始肆意横行霸道起来,它们恣情地模仿起小鸟唱歌时的姿态、腔调,铆足了劲头、憋足了气息终究还是难以登峰造极。这着实让人难以恭维的粗糙音不禁催我想起“东施效颦”的典故。本就疲惫不堪的我直楞楞地贴着床榻,迷迷糊糊地边听着边似梦非梦地梦着。还好,学聪明的虫儿们体谅我,改用自己的方式喃喃哼唱,好心地试图为我赶走白天的疲倦、此刻的燥热。
怎奈,轰隆隆地一声冗长的火车鸣笛声似乎想涵盖所有的声音。顷刻间,“演唱家们”不约而同地像被摁住了消音键。一切,归于宁静。只有我左心房的小鹿儿不停乱蹿,急于找出门道,从微张的口蹦出去探个究竟。意识瞬间恢复白天的清醒状态,随袭而来的又是一身的燥热。我翻翻身,却不想睁开发涩的双眼,自信可以继续那撩拨人心弦的似梦非梦的梦。不料,一只蚊子单枪匹马、磨磨蹭蹭地跻身到我耳畔转悠,肆无忌惮地为我近距离地演绎它的“嗡嗡”音乐。勉为其难地,我恭恭敬敬地听了一小会儿,等待它识趣后的弃我而去。无奈,它还是盘踞在我发丝不肯离去,余音绕耳,不绝缕缕……倏地,窗外卷进一阵凉风,蚊子停止演奏,慌地逃窜别处。我顿时有种刑满获释后的轻松。
闹腾了这么会儿,我的心再次和窗外万物生灵创造的奇妙意境衔接,再度融合。好吧,请原谅我的“开小差”。音乐起,继续享受“天籁之音”演唱会,我似梦非梦地梦着……
想知道,在这样的夜晚,除了我,还有听众吗?
-------------------------------(写于2009年春夏之交的某个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