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曾看到过这样一段话:
我写过一首歌,叫《南山南》,常有人听完后说它太悲伤,接着问起,这首歌里是不是有一个故事。我说,你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它就已经和我无关了,你掉的眼泪,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的故事。
你是否也曾有一瞬间,一个恍惚,看到某个身影,听见某首歌,想起某个人,突然间怔住,又或是突然间泪流满面。
我们常常旁观着别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眼泪。
别人的故事只是一面镜子,我们从中看到的是自己的悲欢离合。
01
《体面》这首歌响起的时候,心言刚刚拧开水龙头,准备放水洗澡。歌词流入耳朵,她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歌声混杂着流水声在安静的空气里鼓动着。
一曲终了,她回过神发现自己没有调水温,于是按下浴缸里的堵头,把水放出去。她就这么看着,看着水面慢慢降低,看着最后一层水打着转,被急急吸入排水口。
水的急切旋转也搅扰了她的心事,她想起歌词里唱的那句,我爱你不后悔也尊重故事结尾,也想起了他。
02
他叫林琛,是心言曾经的恋人。他们相识、相恋在大学期间。彼时,林琛是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声音好听,人也帅气。
广播站栏目改版后,多了一个版块叫“青春之窗”,专门分享成长故事,诉说成长心情。这个版块对外征集稿件,收到的稿件五花八门,吐槽、送祝福,表白,表暗恋的稿件居多。
心言是众多来稿者中的一个,但是也是最特别的一个,起码对于林琛来说。林琛每周都能收到一封或是两封心言的来稿,写的多是自己一周的所见所感,有时像自言自语,有时又像是与人倾诉。
她写学校的角角落落,写湖边的柳树就要垂到水里了,写天台上有人写了暗恋的情话,写灯光落在碎石路面的影影绰绰……
她也写自己,写自己听了什么歌,看了什么电影,最喜欢什么课,然后总是不忘问一句,那么你呢?
林琛喜欢读心言的文字,回答她的问题,两个人常常像是隔着时空在交谈。后来,林琛给心言回复邮件,不再只是回复,收到,谢谢来稿,而是多了攀谈。很快,两人加了QQ,逐渐熟识起来。
林琛说,心言,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么。心言不回反问,你知道我想成为什么么?林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乖乖回,不知道。
心言说,我想成为我笔下的文字,缓缓地从你嘴里吐出,滑过你的嘴唇,沾染你的气息,然后就这样悄悄进入你的心里。
林琛笑,然后问,那你知道我想成为什么么?我想成为你手中的笔,被你握起,一笔一画书写的都是你内心的风景。
就这样,两个人在一起了。
03
大学毕业后,林琛考上了研究生,北上读书。心言落榜,考取了省城的公务员。送林琛去北京的时候,心言说,你好好学习,将来找个好工作,我一定奋不顾身地去投奔你。
心言知道,自己现在跟着林琛去北京,会是他的负担,她不愿林琛为她过得紧紧张张。林琛都懂,所以他揉揉她的头发,俯身在她耳边说,我一定会娶你。
两个人,两座城,心却在一起。林琛和心言对彼此的信任和笃定,甚至超出了他们自己的预期。他们思念着彼此,又安稳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心言还是会写邮件给林琛,林琛总是细细读,慢慢回,让一字一句都沾裹着自己的想念和情意。
研究生毕业后,林琛进入了一家500强的公司,心言依承诺,义无反顾地辞了工作,去了北京。北京的拥挤、推搡让心言有些不适,但好在林琛尽可能去体贴、照顾她。可是林琛也总是忙,心言没有怨言,相反她喜欢看到林琛踌躇满志去上班的样子,也喜欢看到他认真工作的样子。
每每林琛加班到很晚,看到在沙发上等他等到睡着的心言,他总是觉得有些抱歉,而心言也总是为不能在工作上帮到他而内疚。
04
心言和林琛是真的相爱,相爱到为了彼此甘愿委屈自己。
林琛在一次工作合作中,遇到了白爽,一个喜欢林琛,又能给予他更多帮助的女人。心言看得出林琛是欣赏、甚至是有些喜欢白爽的,但是他克制着自己,努力拒绝着白爽,一切只是为了自己。心言感动,又心疼,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心言给林琛留信说,自己要出去走一圈,让他不要找自己,然后以一年为限,如果自己能回来,而他还在等待,那么就好好在一起,如果自己未曾回来,就当是自己负了他,让他重新开始。
心言知道,林琛是不会主动放手的,林琛也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所以自己要主动,要放手。
心言走后,林琛一直没有放弃找她,有几次都差点碰上,但是心言固执地选择躲着不见。朋友问,这又是何必呢?心言回,已经足够了,我不想我们用余生的时光消耗这份美好。
一年以后,心言订婚了,未婚夫是在旅途中遇到的一个商人,有着自己的作坊。心言说,自己不打算出去工作了,也许自己骨子里就是一个贪图安逸的人。她说,他很爱我,我现在真的很舒展、很好。你也该给自己找个伴儿了。林琛坐在心言的对面,眼里起了薄雾。
后来,心言结了婚,老公忙时,自己就搭搭手,闲时,依旧写写文字。她现在的老公不太懂得她文字里的百转千回,但是他依旧会读,也会在她写文的时候,端一杯热茶给她。
心言回过神,看向窗外,初夏时节,树上的叶子片片舒展,层层交错,阳光打在上面,反射出明亮却柔和的光晕。
她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那就歌词,我爱你不后悔也尊重故事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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