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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为掌中之物同人番外,不躺此坑的孩子们请自觉走开
以下为正文,祝食用愉快~
“四十七年了啊”
何妍坐在公墓的长木椅上,眯起眼睛,恍惚地看着地上斑驳的树影,盖着羊毛毯的腿上摊着一本泰戈尔诗集,阳光在她额前的一缕银丝上跳跃。
“远泽,已经四十七年了,我已经从傅慎行手里逃出来四十七年了。”
傅慎行也已经死了四十七年了。
她抬手,轻轻摩挲墓碑上梁远泽的像。
“远泽啊,谢谢你陪我这一生。”
一年前,梁远泽因癌症去世,早已落尽白发的他在最后一刻吻住了她的手,“妍妍,我爱你。”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她没有哭,平静地微笑着送走了自己这一生最爱的男人。因为她知道他不舍得看到自己流泪,她要让他看到那个坚强漂亮的何妍,一如初见时模样。
以后的日子里,她会去曾经任职的大学转一转,约田甜喝杯下午茶叙叙旧,也偶尔会到这儿来陪远泽坐一下午,晚上和远在瑞典的儿子梁安打打电话。
那个她曾恨不得亲手杀死的孩子,如今却成了自己在世上最大的牵挂。
她身边故人有的渐渐走散了,有的永远地去了远方,而她悠闲地打发着剩下的时光,等待那个与远泽重新团聚的时刻到来。
默念着手上的诗,不知不觉太阳已慢慢偏西,她想多待一会儿,陪远泽看完日落再走。
摘下老花镜,她抬眼望向西边。晚霞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天边绚丽的浓色仿佛不是人间所有。
突然,一阵鞋踏落叶的簌簌声传到耳边,声音断断续续,想必也是位老人。
“沈知节,我来了。”一声沧桑的低语。
她猛地一个激灵,转过头去。
是傅随之。
就算半辈子没再见面,就算他身形佝偻衣着破旧,那骨子里带出来的纨绔气息也是岁月都磨灭不了的。
她怔怔地盯着他,一时间大脑仿佛停止了思考。
傅随之在这一排墓碑的另一头艰难地缓缓蹲下,把一枝蔫了的蓝色雏菊放在那块墓碑前,再拿袖口擦了擦碑上的一小块地方,何妍猜那块地方刻着逝者的名字。
然后他蹒跚地离开,自始至终没有注意到她。
听到脚步声消失,她才犹移地起身,拄着杖一步步走到这排墓地的另一头。
那是一块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碑,一块自杀的死刑犯的碑,上面只刻着“沈知节”三个字,连笔迹都显得很是生疏。
想必是傅随之出狱后亲手刻上去的……他其实也是把那个人当作亲人吧。
毕竟时间会淡忘一切,包括曾经刻骨的仇恨。
多讽刺啊,远泽和那个人被葬在一个墓园,一排墓地里,一年来她却从未发现。
她看着那墓碑上的名字。
沈知节当了这么久的傅慎行,终是在死后做了回自己。
不知怎的,最后的那句“阿妍,别回头”仿佛穿越多年的时光重新涌上心头。
静静立在墓前,无悲亦无喜。
和梁远泽回归正常生活后,曾有一段时间,她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在尝到鲜榨的橙汁时,在穿上黑色的裙子时,在夕阳下阅读手写信件时,在黑夜中远泽亲吻她的后颈时。
这些琐琐碎碎的细节,总会让他在她最不设防的时候闯进那些绵长的回忆里。
有时她甚至会因此痛恨自己惊人的记忆力。
但是时间会治愈一切,随着年岁的增长,那些事也慢慢变得恍如隔世。
只有那个慢慢长大的孩子,梁安,会让她偶有时光倒流的错觉。
不敢相信,这世上竟会有眉目如此相似的两人。
她拄着杖,前倾着身子,望着那块墓碑,许久。
西边渺远的太阳一点点沉沦,橘色与正红交融。
起风了,树叶落地,簌簌地响。
“沈知节,
他是个男孩,长的很像你。”
此语无关风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