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筝的人》第2讲一个可以回去的故乡

阿米尔因为阿富汗政局动荡,走上逃亡美国的路。他离开了他的故乡,离开了承载着他童年的大房子,离开了有风筝自由翱翔的土地,离开了哈桑所在的地方。

从此阿米尔就像余光中先生在《乡愁》中所描写的一样: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他在美国这头,阿富汗在那头,回不去,甚至也不想回去那个让自己觉得有罪恶感的地方。

当阿米尔在美国住了多年以后,再次回到故乡,故乡还会是原来的样子吗?

阿米尔和爸爸逃亡到美国以后,爸爸在美国找到了工作,在加油站当助理。他的工作每天要轮班十二个小时,要给汽车加油、收银、擦洗挡风玻璃等。他的手已经变得粗糙,双眼会因为疲惫流出眼泪。

在故乡,他是阿富汗的富豪,在生活的顶层,有豪车豪宅,有仆人,有很多尊敬他的人。可是到了美国,他却不得不为了生计,辛苦地劳作。

他总是忍不住想起故去的妻子,怀念贾拉拉巴德的甘蔗地,还有帕格曼的花园。他怀念那些在他屋子里进进出出的仆人,怀念索尔市拥挤的通道,怀念那些走在路上跟他打招呼的人。

尽管他来美国一年半了,他还是不适应美国的生活。

爸爸不愿意接受移民局施舍的食物劵,也不愿意学习英语。

有一次他出去买橙子,身上没有现金。店家要看他的身份证,爸爸生气地咆哮“这是个什么国家,没有人相信任何人”。在喀布尔,他们是折断树枝,拿它当信用卡,买了东西给店主在木头上刻一刀,月底付钱就行了。

爸爸身上流着阿富汗的血,骨子里刻着无法磨灭的阿富汗的文化。即使他再怎么努力地融入美国的生活,美国也仅仅是爸爸哀悼过去的地方罢了。

对于阿米尔而言,美国对他来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对故乡有没有怀念呢?

阿米尔觉得喀布尔是一座鬼魂之城,一座兔唇的鬼魂萦绕的城市。而美国对他来说,没有往事、没有罪恶,是一座值得拥抱的城市。

可是,逃亡路上他想到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和哈桑坐在草地上放风筝的情景。

当他和索拉雅结婚的时候,他看着镜中新娘美丽的容颜,这时候想到的却是故乡的哈桑。他寻思着哈桑是不是也结婚了。如果是的话,他蒙着头巾,在镜子中看到的那张脸是谁?他手里握着那个涂着指甲花的手是谁的?

拉辛汗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当天晚上就梦到了哈桑在雪地里奔跑,对着他说:为你,千千万万遍。

阿米尔一生都想逃离那个让他充满罪恶感的地方,可是他却无法摆脱记忆,摆脱那深入骨髓的对故乡的情感,更无法忘记那个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的哈桑。

最终,阿米尔还是决定去巴基斯坦看望拉辛汗,这个对阿米尔来说亦师亦友的领路人。

阿米尔看到拉辛汗已经瘦到皮包骨了,两人谈话间阿米尔问他为什么不离开战乱的喀布尔,拉辛汉说:“喀布尔是我的家园,现在还是。”

当阿米尔说要带他去美国看病的时候,他拒绝了,他说:“我们是忧郁的民族,我们阿富汗人,总是陷在悲伤和自怜中。我们在失败、灾难面前屈服,将这些当成生活的实质,甚至视为必须。我们总是说,生活会继续的。”

在有些人的眼里,不管故乡是什么模样,始终是自己的家园,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将他们分开。

阿米尔听完拉辛汗说了哈桑的事情之后,决定走上那条再次成为好人的路,就是回到故乡喀布尔,将哈桑的儿子带离战乱的阿富汗。

然而,当阿米尔再次回到故乡喀布尔,发现很多东西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就像他的向导司机法里德说的一样:“喀布尔已经不是你记忆中那样了。”

走进喀布尔,满目都是废墟和乞丐。

在这里,再也没有了那个跟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千千万万遍的忠诚的哈桑;再没有了满天自由翱翔的风筝;再没有了载满童年记忆的气派的爸爸的房子。

有的只是犬牙交错的砖石废墟,破顶的房屋,钳满弹片的墙壁,一群流浪狗和乞丐。

一阵悲哀向阿米尔袭来,重返喀布尔,就像去探访许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你发现他穷困潦倒,无家可归,身无分文,却又那么的无能为力。

战乱不断,硝烟弥漫,回不去了,美丽的喀布尔,回不去了,那个有哈桑的喀布尔。

深受战乱之害的又何止是阿富汗,被迫远离故土的又何止阿米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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