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往事(二)

      冯大与周小姐婚后不久便喜得麟儿,取名冯清恩,满载着冯大对周家的感恩之情。

      十几年弹指一挥间,周将军一生戎马,垂垂老矣。冯大早已成了远近闻名的将军。冯清恩小将军也很争气,随父出征,屡立战功。原本和和乐乐的一家子,头一天周老夫人还在和闺女有说有笑地憧憬着待这次外孙儿归来,便要给他说门亲事,早日抱上重孙儿。第二日却传来了晴空霹雳,小将军折在了战场上。

      周老乍闻噩耗,急火攻心,瘫了半边身子。老夫人更是一口气没提上来,跟着外孙儿一同驾鹤西去了,好好的一个家,说破,便就破了。

      老将军膝下无子,冯将军便告了丁忧,侍奉左右。

      一晃几年过去了,冯大年届不惑,夫人却再无所出。有好友出言相劝,纳个妾吧,好歹留个后,也是个盼头,每每听及此言,冯大总是拒绝的。次数多了,冯大愈发的不耐烦起来,对外宣称:岳父母对我恩同再造,夫人温良恭俭,冯某虽出身粗鄙,却也知一世为人,怎可行此忘恩负义之事,再提此事,不若割袍断义!从此之后,这样的劝告声也渐渐没了。

      又几年过去,周老在冯大夫妇俩的悉心照料之下,也能下床走动走动了。一日周老将冯大唤入房中,旧事重提,要冯大纳下妾室,绵延子嗣。耿直的冯大二话没说,推门而出,长跪于院中,不肯就范。就这样,冯大跪了一日,周老没松口;又跪一日,周老命管家赏了家法;第三日,周老打开房门,递出来的却是一封和离书。跪到第五日,冯夫人是左也劝不了父亲,右也劝不动夫君,一下便病倒了。

    冯大这一跪没能把岳父跪松口,却把夫人跪倒了,着急忙慌地差人去请郎中,郎中才到府邸不久,宫里的圣旨便到了:冯将军纯良忠厚,孝义两全,委以京畿禁卫军统领之职。这是皇城的第一道防线,非皇上亲近信任之人不能得之的荣宠。

    这时郎中也从屋里出来,连声贺喜,冯大心道:就你机灵,有你什么事?赶紧替夫人治病才是最最紧要的。郎中却说:“恭喜冯将军,夫人有喜了。”

      周老最先从懵懂中醒转过来,长跪于地,老泪纵横,和离书也撕了,对着传旨的太监连连叩首,口中只有一句:谢主隆恩。傍晚时分,第二道圣旨下到将军府,冯夫人被封了二品的诰命,三喜临门。

    十月怀胎,冯清越出生了。冯家老来得女,捧在手里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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