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个短短的故事吧。写写一位不太熟的老同学。
01
是小学的时候，大概是三四年级。好像小学的时候，学习成绩确实会把人分为三六九等。小孩子大多都很愿意和成绩好的学生当好朋友。
成绩差的据我观察也分为两类。一类是老师印象最深的那种，调皮捣蛋惹事儿，除了学习考试之外脑子都很灵光。这类同学往往极其引人注目。生活多姿多彩。
另一类则处于班级的边缘。他们每天正常听课完成作业，成绩却一直很差。可能是不够努力，也可能是再怎么努力也学不会。总之默默无闻，无人在意。
我斜前方的那个小男生就是这一类。我已经记不清他的名字。几乎没有跟他讲过话，他大概也不会记得我。
只记得他个子很矮，相貌平平，很少说话，也不爱笑。印象里他上课很少开小差，作业也没怎么拖欠过。但成绩永远在最后几名。
他看起来没有情绪，没有朋友，没有性格。
除了有时候，有很无聊的同学窃窃私语说他笨，说他是木头。其他时间，这个男生的名字几乎没有在别的同学口中出现过。
02
有一天，一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子给他取了个外号。我不记得外号具体是什么，只记得很难听。当时觉得如果有人那么叫我，我可能会哭出来。
有一天班长问谁愿意当暂时的卫生巡查员（其实就是负责我们那层楼的厕所），有人吼了句他那个很难听的外号。紧接着全班哄堂大笑，一群人跟着起哄。
我下意识地瞥向斜前方。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说来奇妙，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
他低头脸红，笑得很局促，但也很开心。
看起来好像是发自内心。
那个时候的我完全不理解。我觉得这个人太软弱，或者说太奇怪了。
后来长大后想起来这件事，我突然间感到一阵凉凉的悲哀。
从来没有体会过被完全忽视感觉的人，怎么会理解，突然间有人开始关注你的受宠若惊呢。
从那天起，几乎所有人都那么叫他。或许已经没有人再记得他原本的名字。再或许他自己都已经全然忘却了。都未可知。
03
他像变了个人。他的话多了起来。还有永远堆在脸上的笑——我想不到别的合适的词，于我而言那就是用力挤出来堆在脸上的笑。
可能我从来就不相信那是发自内心的。
他开始跟在那些风风火火引人注目的“坏学生”的身后。跟着他们闹跟着他们笑，跟着他们给下一个幸运儿起羞辱难听的外号。
也许在他们看来那是一种恩赐。也许他们在想，“知足吧，你这么笨这么无聊这么透明的一个人，我们还愿意搭理你。”
我常常观察他们一群人的背影。他永远是跟在最后的那一个。他个子还是那么小，但蹦跶得挺高。
他们有时候会欺负他。在他屁颠屁颠为他们跑腿买来一堆零食之后，他自己可能什么也没有。他们还是会羞辱他矮羞辱他笨。
但他们笑的时候，他还是会跟着笑。
他们叫他的时候，他立马热情回应。
也许他始终愿意发自内心地把他们当朋友，也许他清楚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跟班，但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些救命稻草。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小学毕业。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到他。
04
初中的时候我跟他不在一个班。有一次去楼下的某个班级找一个同学，正在课间。无意中看到了他。
他仍然个子小小的，坐在第一排的角落。周遭的同学们嬉笑打闹，他一个人在安安静静地看书。一如小学时最初见到他那样。默默无闻，没有表情，没有情绪。
我突然间释然了。可能是为他感到释然。
我不清楚他那时候是否有朋友。
但我知道，起码不再没有性格。
后来再没有见过这个人。关于他的记忆，也到此为止。
这篇文章写给那位不太熟的老同学。也写给那些生活在角落里的、不被注意的人。
如果有幸能够被你看到，想要告诉你，内心的安全感，只有自己能给自己。
在没有遇到真正的朋友之前，无人在意也不是一件坏事。
在不是真正快乐的时候，可以不用挤出笑容讨好别人。笑容也是很珍贵的、值得吝惜的一样东西。
不用着急，总会有人来爱你。
祝你每个笑，都发自内心，都为自己。
以上，晚安。✨
作者介绍：
柒妖妖，一个敏感细腻、热爱文字的00后女孩，自媒体撰稿人。
立志做好一个冷静但有温度、柔软但有力量的自媒体IP，梦想是做热爱的工作，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实现经济自由。
关注世界，关注年轻一代的成长与生活方式。在快节奏的时代，我更愿意做一些慢的事。希望我的文字能带给你温暖、思考、勇气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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