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迦牟尼说: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里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
遇见这种事,最是伤感。总有一天你会强撑精神笑着挥挥手说:“别送了,你一个人回去多难过”,或者握着他的手笑着安抚:“放心走吧,我一切都好”。
熬夜这种事,最是伤情。总有一个午夜万千悲伤如山崩地裂般向你袭来,你会默默抹着眼泪安慰自己:“半夜脑子不清醒,睡一觉就好了。”
家乡和远方,陪伴和梦想,该怎么抉择?我选择了后者,自私地选择性忽视那些不舍的目光。我不敢想象这期间会发生什么我会后悔终生的事,不去想被我丢下的人等待我的过程是多么煎熬。愿所有人都平安。愿我的家人挣脱外界的束缚,减轻了供养我的负担,能过得更好更顺心。愿喜欢我和我喜欢的人都能远离我的干扰,在我不在的时候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毕业的离别,大家一起聚了餐,压了马路,通了宵,说说笑笑一如平常。感谢大家都没有刻意提到离别的字眼,送别的场面也只是轻轻的拥抱,笑着告别,甚至是默默地一个人离开。现代通讯技术这么发达,离别并不是那么真切。分开之后大家依然用微信保持着联系,就像依然还在身边。大家都要去异国他乡打拼,各自在不同的国家生活工作,也用对未来生活的期许刻意掩盖了离别的伤感。
离校的第二天我又回了一次学校。因为临行前没有和六号教学楼的楼管阿姨告别。走近学校,小吃街荡然无存,校门内外冷冷清清,恰逢周末的早晨,除了保安大哥,校内空无一人,车辆都稀少到仿若一座空城。前两天的毕业典礼、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仿佛是一场久远的梦。走进六号楼,看阿姨不在值班室,我先进洗手间卸下了前一晚通宵留下的倦意,结果却迟迟不敢出去。我听见了阿姨到隔壁打水,我听到了她在淘米,健步如飞如十年前我那做事雷厉风行的奶奶。想到不久后还要跟家里那两位已经步履蹒跚的老人告别,心里真的不是滋味。见到阿姨之后像往常一样唠唠家常,阿姨依然能从屋子里翻出新买的大甜瓜削给我吃,更加像极了我那一回家就不住地让我吃这吃那的奶奶。临行前我反复叮嘱她不要太劳累,不要做重活,考虑到她的病根也不是说除就能除的,还多此一举的叮咛她也要适当注意锻炼。像近期的每一个告别一样,我轻轻地抱了抱她,到楼门口我拦住她说“别送了,外面晒”,阿姨倒是很听话的点点头就往楼里走,我故意不去注意她回头抹眼泪的动作。没想到我走出几十米之后她又在后面喊我,我跑回去,她红着眼睛强装镇定告诉我以后再来济南没地方去就去她那儿住。我安慰她说我们都有对方的电话,不会断了联系的。然而她早已看穿了现实,说“你一出国这儿的电话就不用了,出去我就联系不上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那么大年纪的人,没有微信没有邮箱,不会视频不能越洋电话,很是辛酸无奈。那天她一直站在六号楼前目送我出了校门,好远都还在一边抹泪一边挥手。路上还给我打电话关切我是否到了目的地,让我给我父母家人捎去问候。听宿管阿姨说以后舜耕不会接收新生了,不知道她还能在那儿待多久,希望六号楼阿姨健康顺心。济南的朋友们,或者闲游途径济南的朋友们,如果你们有空闲,能不能替我常去看看六号教学楼的楼管吴长芝阿姨?
离别并不代表遗忘。去年此时我有幸有机会给一个刚果金警卫团当日常翻译,做的事不多,他们也没什么需要麻烦我的事。不过恰巧后期有一个警官腿部骨折,不能跟大部队出行,于是我每天抽两个小时去关心一下他的饮食起居,打发一下他无聊的时间。当时他的法语夹杂着许多口音和方言,我的口语水平也是不敢恭维,所以我自认为没和他有过什么实质交流,无非就是“今天吃的什么?还想吃什么?今天在这儿都干了什么?电话费还有吗?”诸如此类。当时他住的房间里的电视每天都调到播放《翻译官》的频道,可能是因为这部电视剧里偶尔有一两句法语他还能听懂的缘故。我偶尔会和他讨论一下电视剧情。仅此而已。其实统共跟他单独相处的时间也不到一个星期,真的没什么特别。但他回国后给我打电话报平安,发邮件代表家人向我表达感谢,邀请我去他的国家玩,邮件里热情到一度让我怀疑他是另有所图。说实话,当时因为对黑人的偏见,我只礼貌性地回复了一封邮件后就再没有理他的回信,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的想法真是过分。自那之后就断了联系。没想到时隔一年,昨天他又给我发了一封邮件,再次表达感谢和问候,说已经恢复健康。有时候真的很感动于这种人情。有些人注定不会再见,但能被人一直记得的感觉真的很好很感激。
这一路,我遇见了好多人,也告别了好多人。谢谢你们的厚爱,谢谢你们的关心,有些人已经离开,或许有些人会陪我更长久地走下去,有些人还会在不远处离开,我都很感激。我深知不会有人能跟我一路陪伴走到彼此生命的最后一天,但人生就这么长,能遇见你们,我很幸运了。对啊,人生就这么长,我希望我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最后,离别季,我有几句赠言给所有我认识的人。
给已经离开的人:
愿你此生前程似锦
愿你冲破世俗藩篱勇敢去爱
愿无疾病侵扰,无风雨相困
江河可渡,孤酒可饮
青天白日海阔天空能翱翔
此后
你我生生不见,岁岁平安
给正在和将要离别的人:
愿你一切安好
得到的永葆欢愉
失去的转瞬忘怀
一见难忘的勇往直前
爱而未得的慨然割舍
给所有人:
愿你所到之处皆为热土
愿你所遇之人皆为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