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认为刻骨铭心的爱恋、重于泰山的友情,如今轻轻翻开,不过一笑。一页一页酸中带涩、暗无天日犹如世界末日的少女心思,让人忍俊不禁,又突而无言。时光啊时光,你这个杀千刀的!
——题记
十年前,我们高一。花骨朵儿一般的年龄呀!
可那时的我并不是一朵准备好了可以盛放的鲜花。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表面自信、内在自卑(其实一直如此),有别人看不见的忧伤。周末每次回到家我几乎都要哭上一场。当然,是偷偷地。透过镜子,看得见眼泪一滴紧接着一滴坠下脸颊。镜中的少女,脸因为哭泣而扭曲,眼睛被泪水浸泡充满了血丝,嘴巴张开,鼻翼颤动,偶有几声难以抑制的呜咽。一直有心魔作祟,不得其解,只能不了了之。
纵然如此,在人前的我一直是个活泼开朗、每天大笑几百遍的神经质女汉子,从没露过马脚。以致于当高考临近觉得压力大山几近坍塌不想一人独力承担时,发了一条信息给一位男生想要倾诉内心的苦闷,得到的回复让我哭笑不得。至于发了什么内容,他又回了什么内容,全忘了,只留下那种感觉——没错我是女汉子内心强大无比可以承受俗世间一切的艰难险阻排除万难最终会得到自己的幸福……呵呵~对着诺基亚暗蓝的屏幕,我思考了一分钟:要不要回条信息安慰、开解、鼓励一下他?算了,还是睡吧。事实证明,不是每个女汉子偶尔的示弱都能激发出男性同胞泛滥成灾的保护欲的。从此再不做此类事,因而也在女汉子的路上越走越远,无法回头。
那时有个非常要好的女性朋友,我当然记得她的名字,但暂且叫她小A吧。我们俩性格南辕北辙,绝对不互补,但莫名其妙竟成了好朋友,还是常约在一起吃吃喝喝的那种,在生活枯燥无味吃喝几乎就是一切的娱乐活动的高中生活,实属不易了。我们的友谊奇迹般地至少维持了三年,直至高考结束,时间的魔爪不懂风情,把我们扔向不同的地方,确切来说是把她扔去了外面的花花世界,而把我囚禁了下来。我高考成绩不理想,原地再造一年。
其实想想,我和小A的这段友谊在不可思议中也是有迹可循的——我们喜欢上了同一个男孩子。 把“了”字省略也勉强符合实情。十年后的我可以拿这份曾经纯洁得像喜马拉雅山顶积雪般的校园感情和情感来开玩笑,也是时光匆匆且无情的一个伟大见证。
对,从头发烂到脚趾的狗血桥段,活生生地发生在我们最美好最无邪最肆意的中学时代。十六七岁,花一般的年龄,诗一般的生活,喜欢就喜欢了吧,证明审美观相似,有共同的兴趣爱好,难怪彼此能引为知己好友。
再一次,不得不叹一句,我们那时的爱情啊……
可惜的是,这段友谊终究是没有万古长青。我们没有在争夺真爱的大打出手中反目成仇,也没有在错综复杂的多角关系中黯然转身,而是在岁月他老人家的和风细雨中慢慢淡化了对方的声音、气息、躯体、习惯、爱好……一切。
就只剩下曾经的同窗情谊了。
复读一年之后,我还是去了一所被我看不起的三流大学,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去关注小A和那个我们曾经一起喜欢过的男生。去年年末,他们竟修成了正果,合力炸了我一炸!我当然是满心欢喜地去喝了他们的喜酒。大喜当日,小A漂亮自信,新郎英俊非凡,确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绝不违心!跟着一大堆人从善如流地说了一大堆祝福语,拥抱新娘,新郎就免抱了,毕竟不符合国情,被误会余情未了就不好了,笑一个抵上吧。然后,入席开吃。
十年了,岁月如期。越来越多的人被雕刻成了他们最终的样子,我却还是没有变成想要成为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