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最美好的生活什么样?”
有人答:“眼眸比身体性感,杯碟比食物味浓。衣着精简,心不外想,睡到足。爱钱不腻富,爱诗不添醋,山林自有雪雾。做最世俗的人,聪明绝顶,说最混账的话,情深意重。”
有些人,眼眸中藏着万千风情,一颦一笑都是故事,她的生活是诗意的,是优雅的;有些人眼里布满沧桑,走到哪,讲什么眼底都泛着隐隐的泪光,他的生活是不尽人意的,是跨过时代变迁的;有些人,田园寻觅,风酒于怀,三两行诗,佳人作陪,他的生活是洒脱的,是肆意的……在这平行世界里,有太多太多的生活方式,也有太多太多的辛酸苦楚,谁又敢说那些种种不是美好呢?
曾经我犯过一个偏执的错误:我一直认为,只要毫不犹豫地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就是美好,我也是一直这么做的,我尝试写小说,尝试写诗,不断改变文字风格,看书,写读后感,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方式对我来说就是美好,我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因为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这就是我想做的。可后来,课业增加,我发现我留给文字的时间慢慢变少了,一篇小说从构思到起笔,我需要大量去筛选时间,我去写一篇文章,去读一本书之前,我会想着,不行,还有自考的书没看完,还有笔记没整理完,还有教师资格证的作业要写,不行,还是不行,打上了越来越多的不行,在看小说时往往有了一种负罪感:现在的时间我是不是该背会书?是不是现在的时间应该做些似乎更有意义的事?我有点迷茫,少有的,为文字而感到迷茫,这变得不再美好,甚至涂上了灰布般的色彩。这似乎就背叛了我坚定已久的为了所爱,毫不犹豫。事实上呢,很多事情不是不顾惜一切就能做好的,那么多繁杂,时间沉淀的越久,初心也不会一如既往的炽热,很多时候有些事是自己不得不先放弃的,很多事选择了,即便不喜欢也得试着去做。少许的波澜终会掀起生活中的暴风,心潮随风而起,文字里少了些许宁静,多了些许浮躁。
我想,无论在坚持什么,总会遇到这样的瓶颈期吧。前些日子写完那篇小说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敢点开它,或许是心里的害怕吧,我太在意别人对我文字的看法,我不想正视字里行间的感情流露和情节错误,最开始的自我感觉良好,到后来越写越乱,我也渐渐失了一些对小说信心。没信心说到底还是能力不足,我或许太渴望写成一篇让大家满意让自己满意的小说,到最后反而得不偿失。我该是多喜爱文字,又该是多害怕被文字所伤。
最近这两天总是做一些很奇怪的梦,比如前天的盗墓,昨天的濒临死亡。我也不知为何会做了这样一个关于生死的梦,梦醒后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依稀记得是医生遗憾的表情,家人止不住的难过,而我,似乎是很平淡的就接受了现实。在梦里,没有哭声,只是那种舍不得即使在现实生活中仍感觉很真实,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梦里,在被判下死刑后我最依依不舍的竟是无法再去写作,无法再去感受那些优美的文字和故事,我再也不能书写内心的喜忧,再也不能细嗅书页的墨香,这该是有多孤独。这让我想起《摆渡人》,迪伦死后在她的摆渡人崔斯坦的指引下穿越荒原,去向不知名的另一个空间,迪伦并没有感受到自己已经死了,她的身体会累,大脑还在都思考,一切都和平常一样。直到魔鬼的出现要将她同化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的她不过是一纸灵魂。每次读到那个地方时我总在想,这是一种怎样的孤独啊,你会想到亲人,可他们并不在你身边,你身边只有摆渡人和一望无际的荒原,还有那躲藏在阴影里的魔鬼。我会想,人死后说不定真的是这样再也无法回头的带着遗憾的心情步步向前,还能感受到喜怒哀乐。崔斯坦对迪伦说过,灵魂没了那么这个人就真的没了。书和梦结合在一起,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终将失去的那些能不能毫无遗憾呢?包括在日常生活里我也思考过,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文字,失去了下笔的力量,我会变成怎样。不敢去想象,或许这个梦就解答了我内心的疑问:是不是毫不犹豫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是个错误,梦里告诉我,不是,它从来不是个错误,它是我生活里既定的轨道,是我的生活,是我必须要去热爱的全部,这是我的选择。曾经我对于文学并没有多少奢望,只求一个爱好,而现在,随着渐渐深入的文学圈,渐渐认识的前辈作家,我也有了更大的梦想,:不能停笔,为爱坚持。这求的是一个心安。这大概就是我最想得到的,也许是我最愿意选择的美好吧。
还记得某个下午,我逆光而行,我感受到血色的夕阳洒在我的身上,我的影子出现在我面前,黑色的影子紧紧的贴在充满热度的大地上,仿佛是在探寻生命的轨迹。那些平日里微小的,并不在意的人和物就如影子一般永远跟在自己身边,有时在左,有时在右,阴雨天又会消失无踪,我们并不时常想起,但那些却是最柔软的盔甲,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我很喜欢听自己的脚步踏在大地上的坚定声音,喜欢看到影子紧贴大地的轮廓,行走过路线让我感觉到我的确是真实存在的,脚步所指,便是心之所向。
时光深浅,斑驳出皱纹,有阴影的地方就一定有阳光。终其一生,我们都在寻找那个最真实的自己,并沿着既定的轨道缓缓行矣。我们总说错,但错误的不是时间,而是自己的心。所以那些无法改变的随风而去吧,人生的轨道不断向前,就让那些所爱陪伴自己了此一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