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孤独
说很久的话也不能填补
心是巨大的裂口
吃下痛苦的现场和领悟
或者不说
让静水流下去
让青草造一个假象
假装从容
假装离开熟热的焦灼
1
院里的叶子扫完又落
一棵树固执地抗议
我明白把生命收回躯壳的委屈
曾经轰烈的生长回味悠长
每片落叶都写满诗篇
一刻不停地书写
只怕片刻就干了墨
我愿意日复一日地清扫
像收集撕毁的信笺
直到所有麻雀喊着父亲
一树的麻雀站满枝干
枝繁叶茂
2
落单的鲸鱼停止了呼救
接受孤独的现状
孤独是难以承认的事实
是大海之大 无处寻找的绝望
鲸的一生
说过多少有用的话
捕食、浮游和繁衍
生长、追逐与怀念
而没有交流的日子会好过吗
没有争执、矛盾和和解
活着就活着，死去就死去
可无人怀念的存在
活着是多么漫长
3
我许下温热的愿望
在寒流到达之前
如果允许 再在屋里垛满干柴
我希望在冬天到来时 准备好一切
像过旧年时准备好香烛纸钱
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我是从前年开始惧怕寒冷
惧怕夜里极寒的棺木
冬天残忍地露出爪牙
啃噬着守夜者
我跪在新鲜的火焰旁
想起年少时叩给祖先的头
那一夜 都围着我的爷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