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这土地

          我和这土地

        江南用温柔的水域养育了女子的娇小柔美,东北用肥沃的黑土哺育了汉子的粗犷与高大,中原用这片黄土地滋养了善良又朴实的芸芸众生……我便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也将在这里消亡……                                                                              泥巴的陪伴

        生于七十年代的我们虽未曾饱受父辈的忍饥挨饿,但也未有达到今天的琳琅满目的富足。公路上从没有飞驰的车辆,有的永远是悠悠的老牛车;空气中从没有刺鼻的异味,有的永远是花香果香泥土香;田野里没有轰隆隆的机器声,有的永远是滴落的汗水,丰收的笑脸;孩子们手中没有玩转的电子产品,有的永远是石子,沙包,泥巴……

        三五成群亦或一二相携,不用到河边,因为小河是鱼儿的天下,村头的路边土坑即可。当然挖泥巴是有讲究的,看你用来做什么。如果是捏泥人那是要挖紫泥的,就需要深挖,去掉顶层的散土、湿土,当露出比茄子皮色还要深且硬硬的便是紫泥了。说实话,紫泥在今天已是少见了,即便是在那时也是上好的泥巴了,它比今天的橡皮泥、陶泥要好得多,还可以重复利用呢。如果你要玩游戏——“补哇捂”,那就要用红土了,挖出些倒上水和成块,做成窝头状,每人一个用力摔在地上,谁的裂的口大谁就是赢家,其他人需要用自己的泥巴帮其补完整,赢家有时会让你输的一败涂地。当然这其中是有窍门的,做“窝头”时底部要尽量薄,那样才会破的最大;如果你要炒美味小吃——豆子、玉米、地瓜干等,那就要用沙土了。记得每年的“二月二”前夕家家户户都要炒制这种食物,那可是贫穷年代的美味啊!大人领着孩子,带着铁锨拿着密实的土筐到村头寻找。沙土是极细的,是今天赋予的的“金沙滩”“银沙滩”也不能比的。刚挖回家的沙土是湿的,需要平摊放在太阳最好的地方暴晒至完全干燥才行,不然炒制时会粘锅也会粘在食物上的。晒干后用细密的铁丝筛过滤去掉大的颗粒,只留下极细的,剩下的就是孩子们托着下巴等待时间了……往往几家搭伙,妈妈们有的烧火,有的炒制,有的过滤……忙的热火朝天。等到香味从厨房飘出的时候,孩子们便坐不住了,纷纷奔至厨房门口急速的从簸箕里捞起一把,“好烫,好烫”嘴上说着,美味在两手之间倒换,在口水流下前将一粒扔至口中,瞬间浓浓的豆香伴着沙土的土香便弥漫在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这样的日子却一去不复返了。

                        泥土的劳作

        农民的孩子没有谁是不会劳作的,也没有谁不曾在那片土地上流下汗水。记得那时是放麦假和秋假的,开学后如果谁没有被晒黑就是没有劳作,那是会被嘲笑的。

      烈日炎炎,是不分正午与傍晚的。9岁的我和姐姐跟着父母去田间,把一捆草绳扎在腰间,将父母割倒的麦子打实捆扎……这样的动作重复不知多少遍,高高的麦茬将手臂扎的生疼。那时的我是偷懒的,干一会便去捡麦子,姐姐捆麦,等她捆完了再和她换过来……循环往复,姐姐倒是没说啥,母亲却是会为姐姐鸣不平的。

        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晚上还要到打麦场去铡麦秸。为了脱粒时少花点钱,家家都要把麦秸铡掉一截,尽可能的只剩麦穗。抱麦秸,铡,摊,每次都要到月上柳梢。铡下的麦秸还要再摊晒,牵着老牛一圈一圈的转着,倒是自得其乐。

        品尝着土地生产的食物,寻觅着父辈流下的汗水,嗅着泥土的芬芳,和着我的偷懒亦或劳作,我慢慢长大。

                      泥土的别离

        长大了,因着痛恨在土地上劳作的苦累,便下了狠心去上学,终于自认为的摆脱了土地,在那一瞬间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为以后自己不再下地劳作了。

        工作了与孩子们天天相伴,生活中少了泥土的气息,然而总感觉生活缺失了什么。凝目坐于窗前,抬望眼,树叶飘零,雁群掠过,人影绰绰,涌上心头的是秋的凄凉,充入鼻息的是泥土的芬芳……

      《圣经》上说:“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大地却永远长存。”在泥土里的我念念不忘的是长存,这片黄土地承载了我童年的嬉戏与美味,少年的耍滑与汗水,青年的痛恨与别离,中年的回味与梦幻……

        艾青说:“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印第安人说:“这片土地是神圣的”。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想说:“这土地满载着我们的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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