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白天几乎所有人都在忙：有的在庄稼里忙着播种除草，有的在屋里忙着织衣，也有一两个的倚在村头的墙，低着头嘴里不停着念叨着，手也跟着不停着比划着什么…那是张三和他的儿子张四。

张三已经五十多岁了，虽然他的年龄比不上村里最老的老人，可他却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人，因为他曾经说过最令村里人信服的话：更早，当我是一片树叶，一缕烟，一粒尘土时，我几乎飘过整个大地。

没有谁懂这句话，但更早的时候他走过很多地方，那他的知识一定很大了吧，于是村里有身份的人一致同意张三是最有知识的人。

张三只有一个儿子，就是张四，本来张三想给自己的儿子取名为张恒，可是想想还是张四好，张四后就可以有张五，也或许会有张六。

可是他还没来的及有张五就走了。

张四的母亲早走了，张三留给张四的就只有生前讲过的道理。张三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张四了，有些张四不懂，张三就叫张四硬背下来。张三跟儿子说：你还小，现在还不懂，等你再长大些自己就懂了。

于是，张四几乎把那些懂得的不懂得的记了下来。

张四有十五岁了，屋里就他一个人，吃饭要的米都是村里给的。所以他要自己处理这些。张四很少说话，晚上也常常睡不着就跑出去外面了。

村里晚上很静，因为白天他们把所有的劲用完了。到了晚上就没有了劲。夜晚只有那几家婴儿偶尔发出几次啼哭声。

他跑到外面并不是害怕，他只是寂寞。

早晨，张四被吵闹声吵醒，那是离家不远的房子传来的，而且还好像有很多人的样子。那是王婶家。王婶人挺好，就是有些小气。

张四穿好了衣服便一路小跑了过去。

“村长啊，这叫我怎么活啊…我们家就靠着小米才能吃到一点好的…这叫我怎么活…”房里传来了王婶的吵闹声。

小米是只鸡，一只母鸡。村里没有多少只鸡，有鸡是富裕的象征。王婶很疼爱小米，就像疼自己的孩子一样。村里不见了鸡是第一次，大家都觉得这是很严重的事。

原来是小米不见了。应该是被偷了，村长是这样想的。

“大家看到了吗？今天小米不见了，那明天也可能是小花不见小狗不见。我们应该想个办法来解决。”村长扯着嗓子喊道。

周围安静了下来，以往的这个时候都会有个人站出来说出解决的办法，那个人就是张三。

片刻后，大家才发现张三已经不在了。

“不如让一个人在守夜吧，就是不睡觉，看着村子。”人群里走出了一个瘦瘦的，脸庞略有些苍白的少年。

“那不是张三的儿子吗？”

“不亏是张三的孩子！”

一道道惊呼声从人群里传了出来。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这么办了！不如就让张三的孩子来守夜吧！各自去干活儿吧！”村长的话一但说出来，就不能反对。可是张四可以不用听，因为他是张三的儿子。但张还是答应了下来，没有什么抗拒的心理。

他成了村里第一个守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