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可能躺下睡了。听完电话那头的声音,我莫名的有种心安的感觉。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这是余光中在《乡愁》中写到的一句诗,每当读到这句诗就让我想起了我的家乡,我的亲人,特别是家中年迈的奶奶。
我和常人不一样,我一出生就没有妈妈,但我并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而是我妈生我的时候早产,听奶奶说当时妈妈流了很多血,最后没有抢救成功。
从那以后,村里很多迷信的老人说我是家里的灾星,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妈妈,他们也不让自己家的孩子和我玩,怕染上了晦气。但是我奶奶从来不听信这些谣言,一直辛苦的将我拉扯大。虽然家里很穷,但是从小到大,只要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都会留给我,一点也不吝啬。
上高中的时候,学校离家远了,基本上只能一个月回一次家。那时候我就将自己的零花钱积攒起来给奶奶买了一个老人机,奶奶从小就生在一个不重视教育的年代加上岁数大了,所以根本不识字更别说使用手机了,我就耐心的教她怎么解锁、打电话、接电话,然而最后她只学会了怎么接电话。
每到周末我都会兴冲冲的跑到电话亭,按下脑海中的那个号码,有时候奶奶也会按错,她将挂断键按成接听键,但我总是会耐心的再拨一次,果然那边接通了。
高中三年晃晃而过,大学悄悄来临,为了离家近一点,我选择了市里的一所大学。大学里我有了自己的第一部手机,拿到手机我存入的第一个号码是她的。
大学里我更加想她,因为她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愈发没有以前好了,我几乎每周都会打三次电话回家,她偶尔会将挂断键按成接听键,但我总会再打几次过去,脑海中想象她在电话那边对着手机喃喃自语的样子就觉得很暖心。其实也没有那么多话说,差不多每次都是同样的话题:身体好吗,按时吃药了吗,腿还疼吗,中餐吃了什么,但这样简单的对话让我觉得很幸福。
和她打电话我爱上了听“挂断”电话之后的声音,然而挂断电话是我和她说再见之后她那头的声音,因为奶奶只会接电话,所以每次结束都是我来挂断电话,但我结束对话后并没有立刻挂断,而是将手机放在耳朵上静静的听那头的声响。
有时那边会传来深深的叹息声;有时那边会传来“在学校只记得挂念家里”;还有的时候没有声响,可能躺下睡了。听完电话那头的声音,我莫名的有种心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