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春回大地,草长莺飞,树木也发出了嫩绿的新芽,一派生机盎然。
如往年一样,妈妈早早采就了新鲜的香椿芽,腌制了起来。今天早餐吃着妈妈腌好的香椿芽,不自觉地就回忆起了我的外公。
记忆中,外公家有棵香椿树,每年春天都会发芽。每次我和妈妈去外公家,回来都要带上好多香椿芽,炒着吃,腌着吃,能吃很久。如今吃着香椿芽,还是那个味道,却再也不是那个感觉了。
外婆在我出生那年就去了天国,我不知道我见没见过。二十多年了,外公一个人,住在老旧的土房子。
小小的院子里,有一株叫不上名字的大树,夏天的时候,总会有很多的吊死鬼虫,吐着丝,从树枝上倒挂下来。我会瞪大眼睛仔细观看,看它们慢慢地爬,看它们懒懒地晒太阳,一看看很久,乐在其中。偶尔也会有胆大的虫子,调皮地从树上直接垂落到地上,一个不小心也会掉到我的脖子上,那叫一个硌应人,吓得我赶紧跑去找外公帮忙拿出来。
当然,树上也有洋辣子,俗称巴甲子,这家伙是需要格外注意躲避的。它那绿绿的身体上,带着很多刺儿,被“耍”一下,针扎似的,一阵一阵的疼,那叫一个酸爽,伴着夏天的潮热,要难受好多天。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外公家又多了棵香椿树,不知是自己莫名长出来的,还是外公或舅舅种的,但我总感觉是它自己长出来的,是外婆为外公所催生的思念之树,让外公在看到香椿树的时候就能想起外婆。
每年三月的这个时候,都有好多的香椿芽,那是我们吃不完、也吃不够的香椿芽。从此以后,不管何时何地,每当我见到香椿树或香椿芽,我都会嗅到外公家香椿的味道。
外公特别疼我,每逢过年都会给我压岁钱,而且是我收到的所有压岁钱中最多的那一份,一直给到了我二十多岁。外公身体不太好,早就没有了收入来源,我知道,那些钱都是之前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
小的时候每当外公村里逢集,我们去外公家,外公也会给五元钱,让我买东西吃。那时五元钱能买好多东西了,我会买年糕和外公分着一起吃。
外公村里的集市,逢农历一和六。小时候,一般多是逢集的那天,妈妈带着我,叫上小姨一家一起去看外公。外公和村里很多老人们一样,喜欢拿着个马扎子,坐在路边晒太阳。每当逢集,外公会早早地坐在那里,等着我们和小姨家。直到现在,每当我看到一群老人坐在马扎上,我都会特意地多瞅两眼,想去看看,老人们中间是否有外公在盼着我们来。
人老了图的就是儿女常回家看看,外公嘴上从不说想我们,心里无时无刻不惦记着我们,总为我们着想。外公的脾气很“古怪”,我们去看他,从来不让我们带东西,生怕多花了我们一分钱。每次去若是带着东西,都会惹得外公一顿说道和生气,那可是真生气啊!外公患有气管炎,喘气本就极不顺畅,一生气更加难受了,从那“feifei”的呼吸声中,便能听出外公呼吸是多么地艰难。
去外公家赶集还有一样东西是必买的,那就是外公爱吃的“毛蛋”。每次去外公家赶集,妈妈都会买给外公吃,我也会跟着吃几个,味道很鲜美,尤其是那汤汁。不过现在是不敢吃了,越长大、似乎就越胆小,如今顶多也就吃个“实蛋”了。现在每当看到毛蛋,或听到卖毛蛋的叫卖声,我也都会想起我的外公。
2016年,腊月二十,外公突然地离开,去天国找外婆了,我都没来得及看上最后一眼,每当提起此事,总是深感遗憾。外公走得很安详,悄悄地离去了,没有给子女带来哪怕是丝毫的麻烦,这也是外公一贯的风格,连最后的离开都那么“外公”!
又是一年香椿发芽时,外公您在天国早找到外婆了吧,你们过得好吗?是否还那样惦念着我们?外孙我已经结婚了,在给您上一年坟地时候,您看到外孙媳妇了吧。现在您也有了个胖重外孙,妈妈说他的眼睛长得和您很像,很像。
有人说: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我们总要经历亲人陆续地离去。
可外公您是否知道,自从您离开了,我的思念就愈发地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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