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意间看到的一部老片儿,电影名为《紫色》,看到名之后不知道这部电影要讲什么鬼,但在电影名字的下方写着这样一句英文:“It's about life.It's about love.It's about us.”然后我抱着电脑两个半小时没有动过。
影片刚开场,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十多岁的黑人女孩躺在床上痛苦的分娩,旁边一个岁数差不多的女孩在帮她接生,门口站着一个手提灯笼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待孩子生下来,他便一把抢过来转身出门口了,还对孩子们说不准跟你妈妈说。额,原来,这个小女孩生的孩子竟然是她父亲的。“我叫西丽,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可我今年只有十四岁。噢,上帝,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好女孩。”
这部影片主要讲述了黑人底层女性的觉醒和对男权的反抗。但在我看来更是一部血泪交融的自我救赎的成长史和饱含着艰辛困苦的心路历程。主角西丽,十四岁被继父强奸,生下两个孩子后又像处理旧货是的把她嫁给了一个粗暴野蛮的还带着三个孩子的男人-艾伯特。艾伯特并没有把西丽当人看,觉得她长得又丑又笨,对待她就像对待一块烂泥,辱骂、殴打、随意使唤,只把西丽当成他自己泄欲的工具和奴隶。而对于西丽来说,这苦难的生活里,唯一有价值的就是忍耐。西丽的亲妹妹奈缇,也是这个世上唯一爱她的人,对她说:“你应该斗争!你应该斗争呀!”可是西丽不懂得如何斗争,她只淡淡的回应:“要活下去。”
这个被男权的软鞭子成功驯化的西丽,积年累月的被丈夫奴役之后,从忍气吞声到麻木不仁到安之若素,内心早已奴性深种,在她的观念中,似乎男性对女性的谩骂、羞辱和殴打,才是一个家庭的正常生活,以至于在艾伯特的继子哈波娶了苏菲亚后,为了彰显哈波在家庭中的主人地位,西丽还建议哈波打她的妻子苏菲亚。在长期处在没有人格自由肉体还饱受暴力的环境下,西丽内心已经变的十分扭曲,她乐意看到不和谐的事情发生,在哈波酒吧打架一幕,别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唯独西丽看的津津乐道,直到秀格硬把她拽走。
无疑,我们经历过什么便觉得世界就该是怎样的。完全深陷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的西丽,连拯救自己脱离苦海的意识都没有,因为这就是她眼中的世界,忍耐,就是她的世界观。
在西丽觉醒的道路上,导演安排了三个性格完全与她迥异的姑娘来到西丽身边,聪慧的奈缇,勇敢的苏菲亚和独立的秀格。奈缇是世上唯一爱西丽的人,思想独立的奈缇教西丽识字看书,最后奈缇用出走与世俗对抗,这段血缘牵系的亲情也成为了西丽生活中的唯一盼望。苏菲亚有着跟西丽截然相反的个性。苏菲亚就想个战士,从小与父亲打架、与叔叔舅舅打架、与丈夫打架、与市长打架。。苏菲亚用自己的拳头对抗着世界,她因拳头活出了自己,也因拳头毁了自己。秀格,是众人眼中的“蜂蜜女王”,人格独立,热情似火,永远是舞台中央光彩照人的存在。她让西丽学习欣赏自己,即便人人都说她丑,她依然要丑的自信。秀格也带给西丽从未体验过的温存的爱。秀格用歌声赞美西丽,用肌肤之亲唤活了西丽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西丽的世界开始变的明亮了,有生气了,有性情了。
其实,看到这,导演也无非在用美国电影中惯用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爱。圣经上说:爱里没有惧怕。奈缇的爱,秀格的爱,虽然人能给爱十分有限,但对西丽来说,这样平等且有尊严的爱莫过于荒漠甘泉,心灵之光,足以给她反抗的勇气。
有一个细节印象特别深刻,当艾伯特第二次气势汹汹的让西丽给他刮胡子时,磨刀的慢镜头,刀片闪闪发光的特写,西丽走向艾伯特时凝重的表情,刀缓缓移向艾伯特脖颈的慢镜头,都让人觉下一幕似乎就应该是鲜血从艾伯特的脖子喷涌而出了,但关键时刻被突然感到的秀格制止住了。这样安排我觉得也是导演比较高明的地方。因为他并没有安排西丽用暴力结束这一切,暴力解决暴力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武力并不是女性真正觉醒的标志,它更多的是一种积压已久的肉体上的冲动发泄和报复。这也正是靠拳头闯天下的苏菲亚悲剧命运的原因。真正的反抗和觉醒应该建立在身份地位思想意识上的平等,以温和的自尊以及爱来消解这一切!
以至于在最后西丽跟艾伯特在饭桌上谈判时,才能底气十足的指着艾伯特将多年的愤怒喷涌而出,才能在艾伯特措手不及中走的如此漂亮和洒脱。几十年被软弱纠缠的木偶才敢掷地有声地说:“我很穷,又是黑人,甚至还很丑,但是上帝,我在这里!”是啊,在这里!作为一个有尊严的人,我需要活成我自己,我需要被承认、被接受、被爱!
影片的最后,依然是那片望不到边的紫色花海,蜂飞蝶舞,阳光普照,阔别四十年的两姐妹也终于相遇。
秀格说,“如果你走过田野里哪个地方,而没注意到一片紫色的话,上帝就会大发脾气。”紫色是幽静的、矛盾的,是热烈的红色和忧伤的蓝色调合出来的孤独,是代表着永恒的美好的紫罗兰,是西丽的善良、奈缇的聪慧、苏菲娅的勇敢和秀格的美丽,你若经过她们不回头看看这盛放在社会底层黝黑烟囱中的紫色,连上帝也会为之叹息。
而那一片紫色花海,简单得可用一句话来概括,复杂得要用一生来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