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是一种心情

早晨里,纱窗吹进来一阵阵热浪,上半年已过,又到夏天了。

夏天仿佛总是常来,但我却很少意识到夏天一年只来一次,每当新的夏天来临,也就意味着一年已经过去,时间匆匆流逝,总在人们回忆的时候才有所察觉。究竟为什么夏天对于很多人而言格外独特是很难理得清楚的,不过于我,想必和我的学生身份有关。漫长的学生年代,以每个暑假来临作为分割线,形成人生的节点。天气开始持续带着暑气时,学生就考完这一学年最后的考试,收好书本,兴高采烈地去迎接假期了。

12年的夏天我离开了童年的环境,15年的夏天我开始走进高考的迷局,18年夏天我拿起了一些人生的自主权,22年夏天我走进了这个神秘繁华的城市。回望这些节点,每一次都好像在我身后关上了我某部分人生的大门,然后告诉我:从今往后,这些日子不必再来,远远看着便好。

但夏天是结束的季节吗?

夏天反而是一种新生。过去的遗憾错误也好,圆满欢欣也罢,它们从客观世界的存在变成了我们主观世界的寄托,以抽象的形式变作精神的一部分。我们不能再将它们与当下与未来的一切同等看待,尽管它们曾如何让我们沉溺。但这样的抽离不是突然的,是随着气温的升高和反着光的绿叶儿而来的,在广袤的星空下,在聒噪的虫鸣声中,又随着白昼日甚一日的缩短而来的。恍恍惚惚,终于在某天黄昏,街灯倏然亮起,仍然是汗如雨下,周遭的空气却闪过一丝萧瑟。

那是夏季的警醒,不久之后便不再有这样彻底的夏天,某些记忆也在不知何时变得渺远,我们比昨天更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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