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透过秋夜那鹅蛋黄的灯光,随着风儿的摇曳逍遥而落,淅沥沥的雨水飘落在青石板上,竟也无声。它,它们也从不为我的迷途,我的生活挑三拣四,也从不为我的未来指手画脚,它们只是该来就来,该去就去。就像父亲母亲一直说的我们永远都在,我们参与但我们不会去干预。也正是这种无痕的信任和无声的陪伴,使我在悠然的时光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记忆中的回忆也是一刻又一刻。荧光黄的弹壳,轰隆隆的炮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衣物整理声和戛然而止的履带声,声声入耳。那个时候的无声和有声,也快乐也紧张,也兴奋也奈何。回味,邂逅相逢。
窗外摇曳的灯光突然晃晃,现实中的我已没了他们的日子好一阵又一阵再一阵了,没了他们的我,也狼狈不堪过,也又迷途茫然,就像此刻青石板的雨滴有声却也无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人总是在回味的时候才知道甜美。过往,终是回不去的曾经,往事已矣。此刻,唯有,落地碎花无声雨,思到疼处亦无音。一霎荷塘过雨,一朝便是秋声,飘落在草地上的秋黄,望眼剪过的秋水,春花,夏夜,冬雪都很美,我却独独喜欢清秋。《郑风·野有蔓草》“邂逅相遇,与子偕臧”。和父亲母亲共生一生,如此美好的邂逅。
修修补补的逗号句号,投了一遍又一遍,改了一版又一版,补了删了,删了又补了,望着窗外看屋檐下缓缓走过的光阴,看雨水任风吹动四散飘落,风雨继续风雨,一时,烦恼到底是不是智慧的源头呢?泪眼婆娑中,我还需要继续么,美好会留下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泰戈尔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你知道我很爱你可你却不知道你也很爱我,在继续和无助中,我该用哪种修行,修修补补的轮魂流转中,找到那个何方的那个伊人呢。漆黑的夜,如一团浓郁的墨,路很远,夜很长,雨在风中放肆的哭,黑夜的疼痛随着风儿雨儿留下空档。键盘的敲击声继续寻求着那个带着痛的伊人。可否,与子偕臧?
晚上的远洋线连也再匆忙中被度过了,简简单单淅淅沥沥几句,被忙于编码游戏的键盘敲击中,游离在一群加减乘除根号平方立方中淹没了,此时有声亦无声,悄然断了线连,各自一方。闭了眼,却万事不能皆空,梦里不能回转。貌似,我连参与也没有吧,何又为干预呢?先生淡淡的一句,人家也有自己的事呢,不能打扰,那些符号和代码不能被打扰。就此,还有,明日。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这也是我们的邂逅,也是与子偕臧。
日月行色如白驹,天地一瞬似惊鸿,行,此生有涯,再行,而知也无涯。回归凡夫俗子的我,慢慢的不忧昨日不期明日,煮一壶或喜或悲的今天,用好自己的步伐,穿越每日的平路或荆棘,无染无声,童年有童趣,成年有清酒,不被迷乱与动摇。夜再黑,也有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把时光温温的煮成一壶清茶,一饮,回甘。邂逅,偕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