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了弟弟,不知要在多久之后才能知道在不远的故乡有一位令我敬佩又喜爱的作家:才情兼具美丽,诗意不失厚重。
作家张炜说:“有人心气太高,也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就更多地去看古代的东西、十九世纪前后的东西。这可以理解,不过也会犯下另一个错误:当代不可忽略和替代的作品仍然存在,它极有可能积累进入那个百年之中,而我们却没有识别的眼力,与之擦肩而过。这才是阅读的大不幸。”这种固执和自以为是使我犯了一个错,使我与这位作家相见恨晚,差点失之交臂。
就在不久前我竟然还感叹:陕西有贾平凹,路遥,陈忠实,山东有莫言,张炜,东北有迟子建……而山西呢?总觉得没有一个响当当的可以匹敌的名字,而生活在故乡最底层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沉默的广大农民,有谁来替他们代言发声?故乡的风貌反映在文学作品中又是何等模样?
是在去年初,爱阅读与书法的弟弟在微信里向我介绍了葛水平。长久以来,在三尺讲台与xyz123ABC打交道的日子里,大脑天天进行着不容置疑准确无误的逻辑推理论证计算,荒疏了年轻时的文学爱好,已很少通过翻看文学杂志涉猎当代文坛,孤陋寡闻的我竟不知在故乡藏着这样一位作家,惭愧之极,但当时只粗略了解了一下,有戏曲工作经历,感觉是一个有民间色彩的文学工作者,兼画画,画风别致。并未多在意。
在姊妹兄弟中,我和弟弟有着共同的读书爱好,所以每次见了面少不了要交流一下这方面的信息,似是去年暑假回家,见弟弟正在看的正是刚买来的葛水平的小说《喊山》。
于是,去年的电影《喊山》的放映引起了我对她进一步的关注。原来,小说《喊山》早在2005年就已发表并获鲁迅文学奖,并且《喊山》已是第二次改编为电影。本地作家的小说两度改编为电影,足见其作品的影响,令我多少有些激动。几乎从不在影城看电影的我破天荒买了三张电影票,因为第一场票已售完,只好买第二场,当我和孩子及朋友来到万达,以为会有许多和我一样的葛粉,最起码应在电影推介中大书本地作家以增加票房收入,然而令我失望的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这一场只有四人观看,不知是因为这是第二场呢还是因为影城工作人员不知原著作者情况,还是虽知道但觉得没必要再在统一的广告单之外再另加宣传。反正激动是自己的,与他人无关。
日子在一天天的忙碌中飞快地过去,转眼到了2017年春节期间,又从弟弟那得知晋城的一个文学活动:《先锋与回归――多米诗集<泥的嘴唇>首发式暨诗歌朗诵会》,得知葛水平要来,又有同事相约,便一起前往。
届时,我们早早地来到居然之家顶层多功能厅,选择了第二排右侧的一个位子坐下来,每个座位上都放有一份报纸,我拿起一看有两版刊登了三篇关于诗人多米的诗评文章,其中便有一篇是葛水平写的,于是我便边看文章边等待会议开始,与其他两篇不同,葛水平的诗评也很富有诗意。正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在我的前面落坐了一位女子,短发,深灰色打底衣外搭绣花夹袄,民族风,戏剧元素,脚边地上放一有暗红绿烟色不规则图案大包,我心里一惊:葛水平!没想到就近在眼前了。真应了张爱玲那句话:“服装是语言,是随身携带的袖珍戏剧。”一直喜欢这种着装风格。
会议在主持人冰河主持下,一个个人朗诵,一个个人发言,轮到葛水平发言了,她慢悠悠以略带沁水味的普通话说到自己与诗人的三十年的兄弟之情的交往及对其评价,听来像是一篇短篇小说。
作为文学爱好者第一次参加这类活动,本是抱着看一看的心理,会后又巧遇爱读书写作的志勇友也来了,他怂恿:“快去合个影,来了,为什么不呢?”这时正好有别人也正纷纷和作家诗人合影留念,我们也趁机上前,当我们提出请求,葛老师和蔼可亲地将我俩搂在两边,留下了珍贵的瞬间,令我们满心欢喜。我和同事心满意足正准备撤,谁知还有聚餐,全是居然之家李总的倾情赞助,也是在志勇友的簇拥下才步入了餐厅。席间差点就与葛老师同桌邻座就餐了,但葛老师是名人,又被别人请到别桌去了,我邻座是葛老师的一位朋友,也不错,同桌的还有长治来的四位文友。
席间少不了敬酒环节,当葛老师来我们这桌时,大家共同举杯,志勇适时道:“葛老师越来越年轻漂亮了!”葛老师稍停,答:“因为我在恋爱!”精彩!真是富于文学性的回答,是啊!正因为葛老师是在用炽热的心和文学恋爱,和故乡的山川草木,父老乡亲恋爱才有了洋洋洒洒的佳作。
饭后走出餐厅,我正边走边看书在哪儿,在琢磨准备买本诗集时,在电梯口旁居然就有赠书,让我喜出望外,这要感谢居然之家李总的慷慨。作为一个普通的文学爱好者能来见到心仪的作家,近距离感受他(她)们的风采已满足,何况还有晚餐和赠书,真是收获满满。
夜色深浓,寒意袭来,与新老朋友互道分别,看着葛老师着民国风的一袭长袍进入车内,我们才离开。
对她的了解才刚刚开始,我知道我接下来要读的便是她的书,因为读她的书就是读我的故乡和乡亲,就是读我脚下的这一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