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北方说给你听

“没关系,你可以听雪,我把北方说给你听”

……

就像所有的故事开头写的那样,女主九歌有着幸福的家庭,适合的工作,甚至还在探探上认识了一个不错男生。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和探探上那个叫苏执的男生也已经熟络,可是,晴天霹雳……

黑夜的温度有几度?蓝天白云花鱼鸟兽又该有怎么样的曼妙景象?可是眼前逐渐模糊……一切都摸不到了,一切都触不到了。白天不懂夜的黑,萤火难抵阳炙热。

至那日在公司突然晕倒后已经第五天了。医生说自己是角膜变形,造成的失明。至于什么时候可以治愈,也不得而知。这五天,切断所有的外界联系,九歌把自己锁在房内默默垂泪。不敢跟父母联系,怕他们担心;也不敢告诉朋友们,怕他们着急。九歌就这样一个人默默扛着。

北方冰冷潮湿的空气划过脸颊时强烈的阵痛感瞬间漫上九歌的心头。摸索着下楼,绕过绊脚的杂物堆到达了楼底。可是阵阵鸣笛,声声嘈杂逐渐入耳,内心原本清明的地图线路,一瞬间失去了东南西北。九歌慌乱地站在原地,内心焦急一片,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内心暗骂自己,怎么那么没用,连出个门都成问题,以后怎么生活?如果真的治不好了,失明了,自己就真的就是废人一个了。不行,不能妥协,九歌暗暗给自己打气,定了定心,便抬脚往前走,按着心里的方向,点点挪步。

“嘟嘟嘟……”一阵刺耳的喇叭声钻进九歌耳膜,九歌堪堪收住了刚迈出的一只脚,感觉大腿处擦到了什么金属制品。

“你神经病啊,找死也别赖上我啊”司机摇下窗门,钻出脑袋,对着九歌就是一阵破口大骂。“对不起……”九歌忙连身致歉。弓着身子,九歌慢慢向后退,那个司机一踩油门嗖嗖而去,只给九歌留下了一道刺鼻的汽油味。九歌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难受的气味在气道内蔓延,让人略感恶心。而此时,一连串的喇叭声此起彼伏,九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仿佛自己正置身于马路正中央,无论怎么走,也走不出这个迷宫。眼瞎的人怎么这么没用,九歌急的团团转。

这时,一个强有力的手扣住了九歌的手腕,拉住她就往边上走。刚刚停住自己有些虚浮的步伐,九歌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原本有些颤抖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温。只是,不喜欢这种姿势。九歌挣扎着,却被那人紧紧扣住。

“别动,让我抱抱你”

低沉的男声缓缓入耳,九歌知道,是苏执。

一个月前他们就在现实里见面了。他对九歌很好,朦朦胧胧的情愫也在暗暗萌芽。可是五天前,九歌就把这些情愫掐断了。自己是个瞎子,是个生活白痴,怎能配得上那么优秀的苏执。

苏执紧紧搂住九歌,加大了拥抱力度,深怕怀里的女子再次逃脱。找不到她,联系不到她,他整整担心了五天,可是,在见到她的这一刻,所有的诘问都问不出口了,只想紧紧地拥住她,分担她的苦难。拥住九歌单薄的身子,苏执感到怀里的女子渐渐抽泣了起来。

在苏执拥住自己的那一刻,九歌感觉连日里自己所有的坚强和带着的面具全部被剥光,真的想痛痛快快地发泄一场。

“哭吧发泄出来就好了”苏执一下一下抚摸着九歌的背,九歌哭泣着,身子也不由微抖,躲在苏执的怀里大声地发泄着。


苏执扶着九歌推开家门,凌乱的房间瞬间刺痛眼神经。苏执朝九歌投去了一个心疼的眼神,这五天,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扶着九歌在沙发上坐下,苏执便开始忙着收拾屋子,凌乱的房间瞬间焕然一新。九歌默默卷曲着身子缩在沙发一角,静静听着苏执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内心突然有一股暖流划过,心突然被填的满满的。苏执,九歌内心不断呢喃着这个名字,心头划过一丝无奈。可惜了,我们终究不可能产生故事。


“今晚想吃什么”苏执边卷着衣袖边靠近九歌坐了下来。


“你回去吧,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做”九歌咬牙忍住了将要下垂的泪水,躲在她自认为黑暗的安全角落,默默啃咬她心底的伤痛。


“我刚刚翻了冰箱,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食物,不如就吃面吧,我再给你下个荷包蛋”苏执并不理会九歌言语之间气死人的态度,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苏执起身往厨房方向走去。


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心一揪一揪的颤抖。九歌抬手抚了抚脸颊,胡乱地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苏执,你走吧,不要再理我,不要来找我,就当做我们没有认识过吧”


苏执脚下一顿,绕回了九歌身旁,抚着她的脸,言语之间满是坚定,“唐九歌你听着,我苏执要做的事没人能轻易否决,我想要的人,我也就断断不会放手”抬手擦去九歌脸上的泪水,言语瞬间柔了下来,“无论未来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初见唐九歌的时候,她自信阳光,活泼开朗。在探探上相识时就觉得她有别于其他的女孩子,便对她多了一份心眼。后来见面后更是被她身上独有的气质所吸引了。渐渐接触,慢慢了解,苏执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九歌,而正在苏执明了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九歌却从世界上消失了。整整五天,苏执到处打听九歌的下来,也冲到公司好几次,结果都被告知,她请假了。后来,遇到那天送她去医院的同事,他才知道,原来……她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于是乎,他就天天去她家敲门,可是根本就听不见任何回应。他就开始到她家楼下蹲点,误打误撞,正好遇见了狼狈的九歌。


九歌的身子不自觉微微发抖,靠在苏执怀里默默抽泣。突然庆幸,自己遇见了苏执。


往后的好几日,苏执都是不去管顾九歌沉默和呛死人的态度,就只是来给她收拾房间,来给她煮饭,来跟她讲话。


“九歌,你听,北方开始下雪了”


“我今天给你煮了排骨炖乌鸡,我还去超市买了你最爱吃的零食,呐给你”


“九歌,我今天在公司遇见了一件特别好笑的事情。就上次我给你提的那个小胖你还记得吗?他居然喜欢上了会计部的那个晓佳”苏执靠在沙发上,撑着头看着九歌空洞的目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前天公司有个蒙面舞会,小胖老早就开始盯梢,想要邀请女神跳舞,顺便还要告白”想到这里苏执开始忍不住哈哈大笑,“可是九歌你知道吗,他居然认错人了,跳错舞也就罢了,他居然,告白,也告错了。事后他懊恼的要死,真的太搞笑了哈哈哈”


九歌还是呆呆地坐着,对着苏执的话没有任何回应。苏执暗暗给自己打气,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九歌不再像之前那样把自己赶出去。虽然还是沉默寡言的九歌,但是自己有信心,把之前的九歌找回来。


喜欢一个人就是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都是自己心里最美的模样。因为喜欢,所以体贴入微;因为喜欢,所以毫无怨言。苏执的努力渐渐的有了回报。九歌开始开口和他说话了。从一开始的一句,两句,三句,再到后来情绪恢复过来,可以和苏执正常交流。虽然九歌眉间还有熨不开的结,但是这渐渐的变化却给了苏执很大的信心。他愿意用自己的爱治愈自己喜欢的姑娘。


时间瞬移到一个月后。


苏执扶着九歌踩过厚厚的积雪,一深一浅的两个脚印在雪白的道路上留下了印记。今天是去医院复检的日子,是医生下诊断的日子。一早上,九歌都不说话。明明已经冷的发怵的北方十月,可九歌手掌心还是冒起了汗珠。苏执攥紧了九歌的手掌,将她拉进自己宽大温暖的怀抱,默默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没事,一切都会好的,他也与她一路同行。


酒精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慢慢晕染开,苏执和九歌在医院走廊坐着等消息。越靠近知道结果的那一刻,九歌的心就跳的越快。苏执从背后环抱住九歌,轻声开口安慰,“一定会没事的”


这一次,九歌没有排斥苏执的靠近,而是靠在了他的怀里,吸允着他身上的清香,天知道她多么想看见,多么想看看苏执。“如果我真的失明了,我就是一个废人了。什么都看不见,还会很暴躁……”


“我会在你身边,永远。如果你看不见,我替你看;你脾气不好,正好,我是个很会包容坏脾气的人。你看,我们是不是很般配”


九歌有些感动,有些担忧,“可我,失明了”


“我爱的,是唐九歌这个人,跟她看不看得见没有关系。即便失明了,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眼睛”


九歌回身反抱住了苏执。这个男人,这一辈子,自己怕是赖定了。


苏执靠在九歌耳边,轻轻开口,“你听雪,我把北方说给你听”


……


故事还很长,要用一生去书写。唐九歌和苏执正在用他们的爱,构造一个明媚的世界。在这里,无论九歌失明与否,都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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