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恋因为你是那耳喀索斯

   那耳喀索斯(Νάρκισσος,古希腊语“水仙”)是河神刻菲索斯与水泽神女利里俄珀之子。

   那耳喀索斯出生后,利里俄珀向著名的预言家提瑞西阿斯询问自己儿子的命运。提瑞西阿斯说,那耳喀索斯只要不看到自己的脸,就能得长寿。因此,尽管那耳喀索斯长大后成为全希腊最俊美的男子,他却从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那耳喀索斯的美貌让全希腊的女性为之倾倒,但他对所有前来求爱的女人都无动于衷。后来掌管赫利孔山的仙女厄科也被他的美貌迷住,陷入对他的爱情无法自拔。

   那耳喀索斯对厄科的求爱也同样加以拒绝,导致厄科伤心而死,只留下声音回荡在山谷之间(厄科的名字意为回声)。被他拒绝的女子们都要求复仇女神涅墨西斯惩罚那耳喀索斯。涅墨西斯同意了她们的请求。

   一次那耳喀索斯打猎归来时,又热又渴,于是到清泉掬水喝,瞥见了水中自己的容颜,极美,四目相视,他伸手去摸,水面惊扰,脸消失了。静候水平,美颜复现。

   他想拥抱自己的倒影,触水面,形复逝。他爱上了自己的倒影,无法从池塘边离开,决心不抚不拥,永远凝视着水中的美颜,终于憔悴而死。在那耳喀索斯死去的地方生出了一株水仙花。

   自恋症(narcissism)的名字来自那耳喀索斯。

   自恋是深植于人内心的,木心说,整个人类文化就是自恋,人类爱自己,想要了解自己。

   纪德说那耳咯索斯即是人的自我,他在时间的泉水里发现了自己的映影,而这映影,就是艺术,是超自我的自我。

   艺术,宗教和哲学,都是人的自恋产物,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只可远观,只有有了一定的距离,方才显得美和可贵。

   把哲学当作艺术,有了距离,反而能看清哲学的本真,若是把哲学当作哲学研究,则不免沾染了学究的气息,丧失了很多美的观感。就如同以考证索引的态度分析《红楼梦》一般,未免失了美感。

   如此说来,倒不如做一个自恋的那耳喀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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