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映射在窗棂,柔和的光芒,有细微的粉尘随光而上,翩翩起舞,忽而上,忽而下,忽而左右游走。倒映在夏末的脸上,投下一层圣洁的光芒。唤醒清晨。夏末伸了个懒腰,光芒细碎的穿过她的手腕。几近透明。她试图想要捉住穿过手心的那些精灵,须臾它们就死了,宁静的世界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打破常有的状态,手速搅得天翻地覆,不成规则。而有时,命运自己就是那翻云覆雨的手,轻易就掌握了浮屠的命数。你的,我的,他的,我们的。
随着下铺哧溜的一翻身,灰尘簌簌低落。不见踪影。众人独睡我独醒的片刻也被终结。新的一天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拉开了帷幕。童话故事里面的那些主角,配角,小丑,动物们,悉数登场,开始今天的表演。卖力或敷衍,全拼实力。
“早呀,肉肉。”
“早呀,夏末。”
二人翻身下床,相视而笑。
“起那么早干嘛?动静搞那么大?”阴阳怪气的语调,口出诅咒,“你赶着去投胎呀?”
“你说什么?”肉肉气急,欲撸起袖子手撕她的臭嘴。夏末使劲拖住她,大清早的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肉肉止住了脚步,开口却不落下风。反唇相讥,“大清早的,这某些人呀,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满嘴喷粪。”
“喏,夏末你闻闻,这屋里是不是有一股米田共的味道?”说罢,不怀好意的冲某人努了努嘴。满是嫌弃的眼神。
田燕气急,起床气趁机作祟,站起身来就给了肉肉一个大耳瓜子。“叭”的一声,比起床铃声还要响亮。肉肉楞了几秒,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抚着火辣辣的半边脸颊,难以置信的盯着田燕。
“你,你...”半天说不出话来。
夏末见状急了,起势,抬手,动作一气呵成。手几乎是本能的就还了田燕一记耳光,一掌还一掌,自恃两清。
田燕嗷的一声,被彻底激怒。如迅猛的母豹子一般,生扑到夏末的身上,啪啪啪的甩她耳刮子。嘴里不停嚷着,“让你多管闲事,让你多管闲事,打死你这好事婆。”
夏末默然不语,卯足了劲反抗,上下其位,两人顿时滚作一团。连累周边的物件无辜受累,当当当的掉落下来。战事如此这般胶着下来。
室友大惊,只见门口驻足了许多隔壁宿舍瞧热闹的人,有的观战不语,有的趁乱跑了出去,有的上来拉架,结合着几人的力气把田燕架了下来。动静太大,终于惊醒梦中人。肉肉蹲下身去,拍了拍夏末木然的脸,“你有没有怎么样?”声音哽咽,怕是要哭了。
“急死我了,你倒是说句话呀?”说罢扭身又要去找田燕算账。
怕是两人又起口角干起架来。夏末急忙开口,“咳咳咳,我没事的,只是磕到牙了。”说罢缓缓起身坐起来,口里吐出一口血沫来。方觉好受许多。
“能说话就好。”肉肉拍了拍突突乱跳的心脏,自我安慰,“我还以为你...”
“呸呸呸,口误者无罪。”自言自语,满嘴胡说。
班导赶过来的时候,战事已经结束了。剩下的敌对双方只是口战,并没有近身肉搏。
班导立定的时候,匀了匀气息,顺手捋了捋凌乱的发型,方才开口,手指着满是狼藉的地面,“你们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大家都低着头不开口。谁也不愿做出头的羔羊。
“看来我还是低估可能你们女生的战斗力了,就这破坏力度都快赶上飓风现场了。”
“横扫千军呀你们。”
“你们都是奇女子。”语罢无可奈何的扯了扯嘴角,挤出一张哭笑不得的脸来。
有人已经憋不住笑了出来。气氛不再像刚才那样凝固。大家都不做声。
肉肉见机行事,开始控诉,“班导,我起床的动静大了一点,田燕就说我赶着去投胎。”语气委屈,百般可怜,“可那时明明就要起床了,打铃声都快快响了。可她,还睡着不起床。完了还责怪我吵醒她。”
陈述事实,摆明立场,肉肉这一招用的可以。夏末忍不住想要为她叫好。
班导显然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不去早操的老油条其中就有田燕,于是开口问她,“田燕,你怎么说?”
“我,你,我...”赖床不起,逃早操,口出不逊。好像每一条都不对。可田燕还是死鸭子嘴硬,试图张嘴争辩,“可即使是这样,她们也不应该扰人休息呀。”理由牵强,是自己也站不住脚的土鳖。
“她们?”瞄了一眼通风报信的英子,这说辞明显和其所说不符。料想事态果然还要更严重一些。于是这才随英子的目光转移到夏末的身上来。
咯噔一声,心下一沉。心里暗自嘀咕,“真是下手不知轻重的小孩。”眼看着夏末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旁人看着都疼。可想而知,当事人的疼痛了。
可形式还是要走,于是开口询问伤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脸还好吗?身体有没有问题?还走的动吗?”
“就是脸有点肿,牙磕破了口腔表皮,吐了点血沫。”
“就吐了一点血沫?”说者轻描淡写,听着触目惊心。
“你赶紧去医务室看看去,免得感染了。”
“那个谁,对,就是你。你和夏末一起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
“剩下的同学就都散了吧。”
三言两语遣散看热闹的同学。世界顿时清净下来。头脑不再嗡嗡作响。于是两人告别班导,搀扶着走开。
“还有,田燕你写个800字的检讨书,今天晚自习之前交上来。”
“那她们呢?”田燕心有不甘,急欲拉人下水。
“她们?”
班导语气严厉了一点,“你先顾好自己吧。最好祈祷一下她们没事,等她们家长闹到学校来可就不是写检讨书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你知道吧?”
恩威并施,自此田燕才偃旗息鼓,形如战败的公鸡低下头颅来。
如此这般,夏末和肉肉自此一战成名。曾经在学校作威作福的田燕在新同学的联合下跌了个大跟头,这条消息迅速在学校散播开来。这很是让曾经吃过田燕苦头的学姐们拍手叫好,总有好事的人趴在走栏边探究这两位是何方神圣?初生之犊不畏虎。这是她们最后给的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