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秋天是硕果累累的季节,是万物成熟的季节。午后的阳光依旧炙热。吃罢午饭小憩一会,开车带着姐姐、妹妹前往乡下采摘核桃,二十多分钟车程很快到达目的地。
农家不大不小院坝晒着玉米、花生、核桃,房前屋后堆放着做饭用的柴草,稍显凌乱,没有狗叫没有鸡鸣圈栏里更没有猪崽抢食的声音,几只无名小虫不知疲倦的在空中飞来飞去。妹妹斜着身子寻找阿妈的身影,“这个时段了还在吃午饭”。阿妈背对门口全然不知有人叫她,也许是吃饭太专注也是年龄大了听力不好。妹妹已走到阿妈身边,猛然回头看见我们仨姐妹,立即放下碗筷笑脸相迎。阿妈两个儿子在外地工作,小儿子稍微近一点,为了减少丈夫对阿妈的担心妹妹隔三差五抽空回去看望老人。
农村的秋天小蚊子特别多,叮在皮肤上奇痒难忍,我害怕被小蚊子虐待,趁她们寒暄时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工作服,扎紧袖口,去掉高跟鞋,换上软底布鞋,随时准备着……
核桃树在院坝的一角,从树干看已有些年月,本应该向外延扩展的丫枝却被紧邻的根须发达的茂盛的竹林直逼云天,使其我们的采摘遇到困难。不得已搬来木梯子,看着悬吊吊的搭在核桃树上,仨姐妹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无奈……
“我爬上去吧!,你们在下面捡”。
小心翼翼地爬上树干,手臂太短唯有借助竹竿,唉~这个困难啊!怎么也使不起劲,竹竿太长无法灵活自如的转动身子,长的换短的短的换长的,拼住一股劲几番折腾,目标一个个往下掉,噼里啪啦地滚进草丛里跳进草堆里,这下可为难捡核桃的了,只有趴开杂草寻找努力的寻找,再次寻找!时不时听到妹妹的声音:唉~吃这个核桃太恼火了,草草这么深又跟草的颜色一样真是考眼力啊!今年的核桃4-5块钱一斤随处可买,要不是怕她老人家摔倒才难得摘呢!嗯……
站在树干上的我仰望天空敲打一个又一个目标,这种姿势不知保持了多久,只觉得肩颈僵硬,似乎与树干一样矗立着无知无觉,额头的汗水夹裹着树枝的残尘顺势而下粘在嘴上还有点刺生生的痛。
”唉~歇一会了”!
……
甩了几下僵硬的脖子,缓和过来了。才感觉到脚背上奇痒难忍。秋高气爽正是小蚊子猖狂的季节,密密麻麻遮盖了体肤,不知是血型不对还是皮肤自带暗香,反正从小就怕它叮咬。”啊……受不了啊”!忍无可忍,不停的抓挠……抓挠。终于缓解了,舒服多了,继续抬头望天收寻目标。
离开农村已有二十五年多。房后土坡上一颗硕大的核桃树,那是奶奶留下的。每到秋天成熟时,奶奶带着几个淘气包孙子采摘刚刚成熟的略带青涩的果子。生性顽皮的我趁她们不注意一咕噜地爬上了树,奶奶惊慌失措扯着尖厉的嗓音:“你这个死女子还不下啊!我看滚下来怎么办啊!快下来,快下来!听见没有啊?!”
“嘻嘻……我才不下来,不怕呢!你不要喊嘛,本来不怕的被你喊都喊慌神了,快把杆杆递给我,我来打,你们捡,几下打完了我们就可以吃核桃了,快点嘛!”。急得我抱着树枝摇啊摇。奶奶知道我的犟脾气,说一不二的,只得顺从。“踩稳当哈……”
好开心哦!有核桃吃了。几个想吃核桃馋猫不顾一切忙绿着,嘻嘻哈哈的,嘿……“那里有一个,叶子遮到一个,哪里嘛……”。看到树下滚落的果实,那高兴劲都快冒出嗓子尖尖了,不热,不累,没觉得蚊虫叮咬,一身轻松在树干上转来转去。
从春天核桃树开花时每到周末回家就会围着树干转啊转,看看树干有虫没,真怕虫子咬坏树皮得什么病,再看看树枝,还好!枝繁叶茂。守住了春,经历了夏,秋天来了,心里默念着,一天,两天,三天……终于成熟了。
深秋的天空好高哟,湛蓝湛蓝的像大海,朵朵白云点缀其中,犹如扬帆起航的轻舟,在蓝色的大海中慢悠悠地飘着。田野里,稻子成熟了,一片金灿灿的颜色,淡黄,金黄,深黄布满田野,远远近近,深深浅浅。一阵秋风吹过,稻浪翻滚,此起彼伏,漾起层层叠叠的金色波痕。到处是一片丰收的景象。大人们正赶着收割,在他们的身后,一捆捆的稻穗整齐地排成了垛,汗水从他们那古铜色般的肌肤上渗了出来,但他们的脸上仍挂着往日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稻田的边境,是连绵不断的山岭。山的颜色已经有点儿泛黄,几颗红彤彤的野山枣格外醒目。山上的野草们,用自己残余的绿,衬托着金色的秋天。
“你们在下面看看还有没有核桃啊?!我看不到,没有了我就下来了,累死了!”下来嘛!没得了。”
活动活动筋骨,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空旷的田野已没有当年的丰收景象,几块黄澄澄的稻谷泄气似的站立着,路边杂草丛生。一个中年妇女正在用水管浇灌芹菜,看见我微微一笑算是给我打招呼吧。水是用泵从古井里抽出来的,省去不少劳动力。菜地里有涨势正旺的茄子,白菜,苦瓜,给荒凉的田野增添几分绿色。抬眼远望,隐约听见打谷机的嗡鸣声,细看,是两处,分明是四个老人,女的弯着腰吃力的割稻子,男的抱着一捆捆稻谷踩着沉重的机器,一脸愁容。山边柏树成林,找不到路。走的人少了自然而然无路可走。
如今的秋天,凄美,苍凉,深沉。秋的天空,秋的野草,秋的丛林,秋的小溪,秋的色泽,秋的气息,渐渐走向衰败。唯有沟口农家茶馆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