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蛇此时想要占有墨鸦,简直轻而易举。
他们之间再无一丝遮挡。少年的双腿被置于他腰间,轻轻的摩擦。他俯下身去,在这一瞬间,忽然很想看看墨鸦的脸。
他曾经淫辱弄死过很多人,……每次,他们脸上的表情,或惊慌,或恐惧,或羞辱,或绝望,或愤怒,或哀求……他都很喜欢看。这样的表情出现在那些曾经美好的脸上,配上哭泣与呻吟,着实是妙不可言。……,然而,如墨鸦这般,脸上淡无表情,仿佛神游物外一般的,他倒是第一回见过。
也因此,他感到甚不满意,拉住墨鸦的黑发,将他的头扯起想要唤回他的神智。他要这少年无比清晰 的感受到,他,即将成为他身体的主人。
墨鸦的脑海中,正回响着雪鹰的话。
——你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惧怕活着?
本来被羞辱与愤怒冲击着已然无法思考的大脑,遂渐的冷静下来。
四周的嘈杂再度回到耳中。他听到刀剑暗哑之声,知道灵鹫正陷入了苦斗。而青莺,在哭。
——我们,还没有输。
腾蛇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少年,眼神里的光彩渐渐回来。这一刻间他的神情,璀璨而令人赞叹。然而,便如回光返照一般,他看到少年黑眸中凝聚的光一点点散去,泛白的脸似也有转青的趋势。——他的伤实在太重了,落在宿蛟手中时,又被狠狠折磨了一番。只恐怕他撑不住被自己蹂躏,便会在中途死去。
腾蛇当机立断,握住他的下颌,将一颗丹药喂入他口中。
这个折磨人的高手,身边总是带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伤药——为了预防他的猎物,在被他钻百出的花样折磨时,承受不住突然死去。
他给墨鸦喂的,便是保命的灵丹。可以暂缓他的伤势,护住胸前的伤口。保留最后一口元气。果真,他看着墨鸦苍白的脸渐渐恢复一点红润。那副神情,一如他在阳光下,清溪侧,少年如燕子般翻飞时,他所见到的神情——那是少年最美好的时候,他应当在这时候,被采摘或攀折,或死去。而不是如一条死鱼,任自己来来去去。——如此,多没趣。
腾蛇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着墨鸦的嘴唇动了动,紧蹙的长眉微微展开。他的额头甚是光洁,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细汗。他张开嘴来,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这一次,腾蛇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他的一只手本来便一直放在他脖颈上,磨挲着,感受掌心里柔韧的肌肤。
他这样做,即便在极乐中,亦随时能置墨鸦于死地,亦是为了谨防他不肯受辱而咬舌自尽。——他见过太多的人,宁可死,亦要宁折不弯——,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在那种时候,能够听到墨鸦因自己发出的声音。但是为了防止意外,牺牲这一点小小的乐趣,自亦是再所难免。
咯嚓一声轻响,他的手托住墨鸦的下巴,轻轻向上一卸。——墨鸦这一回,便是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的下颌,再也无法闭合,甚至连说话也再无可能。
腾蛇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俯下身去,在他耳边低语。“你就算要死,也要等我爽完再说。”
他的身体覆盖其上,只觉自己已是忍耐太久,这一回,再无什么,可以阻止他勃然而动。
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灵鹫的声音,咬牙切齿,声嘶力竭的声音。“腾蛇,你敢碰他一下!我要斩断你的双手,砍掉你的双脚,让你——死——无——全——尸——”
灵鹫的声音,说到最后,便如被剑锋割裂的青竹,发出的断裂之响,尖利得吓人。
腾蛇冷笑。凭灵鹫一人,又如何阻挡玄武诸多好手?更何况,宿蛟与血豹还在他身边。那可是玄武,真正实力深不可测的高手。他灵鹫一人,又岂能一手回天?
然而,耳边传来的风声,告诉他骤然有异。
他回头。一片夺目的白光,扑面而来!
血豹的血饮刀扬刀出鞘,他一个闪身,挡在了宿蛟身前。
血豹的血饮刀法使得出神入化,乃玄武一绝。与钩鳄剑猿并称为玄武三大高手。而他的功力,隐隐还在二人之上。
漫空飞卷出的如血残影,笼罩着向宿蛟凌空扑来的灵鹫!
两人在空中交换了一招。灵鹫的身体随着蜿蜒如波浪的银蚕丝反弹而出,轻飘飘落向后方。
后方,是苍虎的拳,夜豺的剑,晶虎的鞭,还有花貂与锦狸的白刃,五大高手各展神技,一齐向他攻来!
灵鹫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他竟似也完全没想过抵抗,只是挥动着手中的银蚕丝,身躯旋舞。银蚕丝在极速中化成光茧,瞬息间将他全身包裹其中。众人的眼前,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只看到银色光圈环绕灵鹫全身,上下左右交织穿梭,以肉眼看不见的瞬速,化为光盾,将灵鹫卫护其中。
此刻的他,便如一只春蚕吐丝化茧的蝶,躲进了自己的蛹中。将自己的武器,变成了自己的“盾”。
银蚕丝本身便刀枪不入,水火不浸,柔韧异于常人。他籍着血豹一击之力,化为巧劲,将银蚕丝疾舞成盾。同时又要借着这面茧盾,硬抗五大高手这一招。这一瞬间,他将自己的速度与力量,均发挥到了极致!
说时迟那时快,灵鹫如纸鸢落向后方!
同一时间,夜豺晶虎花貂锦狸的兵器,一齐打向将灵鹫包裹其中的光茧!
酣战中,苍狼瞧得目瞪口呆,他心中不禁暗忖:这究竟是什么招?然而,此时灵鹫已经落向眼前,他无暇多想,轰的一拳向上全力击出,力可开山裂石!
即便是身在茧中的灵鹫,亦感觉到了五大高手功力震荡所引起的气流逆动,令他一阵气血翻涌,口吐鲜血。然而,五人虽同为高手,功力毕竟仍有高低强弱,又自不同方向攻来,打在蚕茧之上。彼此之间,攻势相互抵销,真正打在灵鹫身上的,不过万分之一。
夜豺剑法最强,而晶虎鞭势最猛,二人一前一后攻来,夜豺的剑稍胜,便差一点突破了光茧,剑尖戳向灵鹫胸口,只差一毫之厘。而一左一右的花貂与锦狸功力相当,白刃击在光茧上,两人武器同时脱手飞出。
苍狼在五人中,速度稍逊,但他的拳力道之强,却是无人能比。眼看灵鹫身躯下落,他双拳贯耳,呼呼风声中,轰的向上击出!
灵鹫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早就计算出五人的攻击轨迹,籍着银蚕丝的保护,将他们击向自己的攻势相互抵销。同时,他以银蚕丝为盾,血肉之躯为引,亦是要巧借这五人合击之力,突破自己速度的极限,好在瞬息间穿过血豹与宿蛟的身边,击杀腾蛇,营救墨鸦!
——他的目标至始至终只有一个。迎苍狼,斗晶虎,瞬破参合剑阵。搏击花貂锦狸,血战夜豺,一路摧枯拉朽,风卷残云,最后凌空扑击宿蛟,引来血豹一刀之劫,亦不过虚晃一枪——他所有的目的,殚精竭虑,舍生忘死,亦只不过为了营救那个自己曾视若敌人与对手,却又在绝谷的深处,一起并肩御敌抵御天险的那个人!
他深知自己想要在一击间,迫退血豹与宿蛟这二大高手直取腾蛇,绝无可能。然而,若能巧借苍狼等人之力,飙出极速,穿过宿蛟与血豹身边,情况自是不同——这一着委实危险之极,他若不能巧妙借引五人的力量,必将在这五人一击下,身成齑粉!
苍狼双拳出击之时,花貂锦狸等人,亦再度扑来。这一次他们都学聪明了,不约而同的将攻势调整至与苍狼一致方向。轰的一声,灵鹫身躯倒卷,被五人之力,排山倒海,送上天空!
灵鹫的身体,破茧而出!银蚕丝在空中飞卷散开,血色与银光相耀,宛如漫空升起无尽的美丽烟火。
一切便如他所想—— 宿蛟与血豹甚至连霎眼亦不及,灵鹫形如鬼魅,快若幽灵,已闪至腾蛇身边。
他咬牙切齿发出了他的警告,同时银蚕丝一击挥出!
他终于使出了他苦练多年,从未使用过的绝招!灵蚕九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