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方壺
这几百年由于兽潮作乱的关系，人们倾向于更快的修为增长，单灵根或双灵根的修士备受欢迎，万剑宗尤甚。这是庚寅界公开的秘密，因此他们不曾听人提及。
穆子尧无疑是被钟爱的。这次，看那几人对穆子尧的态度就可知入选差不离了。
“谢五叔吉言，擂台依旧要上不可掉以轻心。”穆子尧面上严肃不减，“您老也悠着点。”
穆千洵心中有数：“按许道友的话，咱们实力不差，莫担心，尽力即可。”
之前江品对许诏说了楚泠的委托，许诏思索片刻就答应了。
当初谁没有想过万剑宗，多一条路谁愿意放弃干看着。许诏对当两派私底下的小仇怨，并没有放在心上。
更何况，他拿钱办事，这顺手的事为何不做。
许诏试过他们的身手，心中十分惊叹他们精妙的剑术，甚至与他们越剑峰嫡传的剑招还有些相似之处。
他心下疑惑，却没有问出口。
因此，他对他们的这次比斗还是非常看好。
炼气九层十层都是顶阶，楚泠八层也很占优势。除了楚泠经验还不足只有五五之数的可能，大家都很有机会，放平心态便好。
大家互相切磋嘱咐一番，迎接第二日的到来。
………………
楚泠到庚寅之初天气十分凉爽，如今最适宜他们居住的归云城，此时也到了一年最寒冷的时候。
穆千洵和李光涉筑基同台，因此六人选定各分散在五个擂台上。
第一日不着急上台，众人抱着观望的态度。第二日午后，便已经有炼气六人守擂成功，唯独筑基擂台咬得紧无人守擂成功。
穆子尧看准了再次上台获胜的那人与自己水平相近，抢先跳上擂台挑战。
每一次比斗快则一炷香，如炼气初期修士；慢则两个时辰，如筑基高手。除非修整场地，五座擂台早晚不歇。
比斗越来越焦灼，之后几日尽是炼气五层以上的对决，同等级资质好的修士差不多都已入选。
无意入万剑宗的修士也不少，他们或输或赢，最多切磋三轮意犹未尽下台，将擂台留给他人。
第五日日头西斜，楚泠看着眼前喘气不止的兰袍少年郎，握紧手中剑，一个跃身跳上台。
“张楚泠，请道友指教。”楚泠掌心一翻，露出长剑。
楚门的凡俗剑法传承道家，便是她如今修炼的凌霄剑诀。凌霄剑诀传承庚寅界修士楚越霄，如今楚越霄依旧踪迹全无。但这并不能掩盖他们一行六人的光华，就连穆子尧的一招一式都有着楚门的影子。
凌霄剑诀以神为本，以气为基，以力为辅，神气共炼，内外兼修。
楚泠自认事起，就不曾有一日无关剑法。当初天泽长老的教导到如今，已有两年。两年的打磨，楚泠第一次全然地在众多人眼下展现她锤炼已久的剑术。
眼前的兰袍少年修为不弱，已连胜三人略显疲态。
兰袍少年见楚泠一女子上台，略微惊讶又很快隐去，点头算作见礼。
两人很快出剑对招，楚泠对灵气的感知灵敏，只是三四回的试探，她抓住了少年气息薄弱的时机。
等到兰袍少年觉察到自己对眼前女子的低估，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灵力枯竭又被逼到了险境。
“攻擂者胜！”一旁假寐的筑基修士喊出，落实了楚泠的胜利。
兰袍少年抿唇抱拳：“道友好本事！”转身利落地走了。
台下聚集的一小撮人面色担忧得看着那跃下擂台的少年，一边小声交谈。其中一褚衣男子面色沉沉，从中走出跳上擂台。
楚泠一身浅青劲装，少女模样眉目飞扬，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模样。可现下，人们就不这么如此想了。
这男子看着比那少年略微年长，身形稳健怕是难缠：“剑修中女修不多，袁泽有幸向道友讨教。”
他语气诚恳手上却不是如此，话音刚落，一剑便已劈来。
楚泠的“请”字还未出口，手腕一抖翻身闪避的同时长剑击出。
袁泽的攻势如虹，楚泠矫若游龙地避闪腾挪，伺机攻其不备。他的剑术虽猛烈却不圆融，只要寻到漏洞就能挑破。
凌霄剑诀之意取自凌绝顶纵览天地之意，走势巧妙矫健，楚泠凭借这点才能在这归云城的炼气修士中占尽好处。
袁泽上台之前知晓这少女不好对付，却不知如此不好对付。她的功法实在精妙，如此一想他心中便焦躁几分。
他与之前的少年是同一家的世家子弟，资质又好，免不了年少轻狂。
楚泠不敢放松，面对他的猛烈攻势心下一动。
金水之意于掌心延至冰寒的长剑上，两人短兵相接，楚泠一招截断他那敦厚延绵的厚土剑势。
袁泽卸力的间隙，台上走势瞬间被楚泠抓住，快速的剑招变换，逼迫他放弃自己所修的剑法，单纯以剑招对敌。
袁泽眼看四周走势皆被困住一咬牙，破釜成舟地下腰一刺。
冰寒之意爆开伴着泛着银光的长剑破空而来，直抵他眉心。
袁泽的唇角颤抖，吃力地呼出一口气：“我输了……”
若不认输，他怕这剑再进一寸要了他的命，毕竟这擂台比斗生死不论。
楚泠收起剑拱手：“承让。”
袁泽回礼：“多谢手下留情。”头也不回地走下擂台。
灵力消耗近半，楚泠趁着无人上台的空隙调整状态，台下的窃窃私语传入她耳中。
“他们袁家一下折了两人。嘿嘿，这回有得看看。那小子显然是基础剑法没有打好，不然也不会让一个小姑娘釜底抽薪。”
“那小姑娘还不赖，功法也好，不过还嫩了些，在经验老到的剑修手上讨不到好处。”
楚泠炼气八层，龙门心法所修的灵息比一般同等级剑修的灵息明显得多，在他人眼里楚泠算得上炼气高阶，而在高阶中还不够看。
剑修们大多爱挑战，高阶修士没兴趣为难一个还不够看的小姑娘。而她在同阶修士中又有震慑，因此楚泠在某种程度上算捡了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