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山庄》和《红楼梦》是中西方非常经典的文学作品,自从两部作品问世之初,就受到了诸多领域学者的广泛关注,而这两部优秀的作品拥有相似之处。针对这两部著作,很多“红学研究者”和“呼啸山庄学研究者”成立了各自的学派,对小说的创作背景以及小说内容进行研究。
一、人物形象的相似性
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刻画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形象,其中主要人物林黛玉、贾宝玉及薛宝钗之间和《呼啸山庄》中凯瑟琳、希斯克利夫、埃德加三人的关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无论是《红楼梦》中的贾宝玉还是《呼啸山庄》中的凯瑟琳都处于一种核心的地位,不过他们却与所在的时代格格不入,他们叛逆却又容易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
虽然都有着自己的追求,但是在婚姻面前他们却都选择了妥协,这都说明了小说中主人公的叛逆具有一定的局限性。
贾宝玉选择了代表爱情的林黛玉,同样凯瑟琳面对爱情的时候选择了希斯克利夫。两者成长环境和身份背景让他们拥有相似的个性,他们刚刚出现在大家视野中的时候受到了万千宠爱,而很快地他们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黛玉初进贾府时,贾母感慨万千,将黛玉和宝玉安排在了同一个院子里,即使黛玉天性敏感,但这段和宝玉在一起的时光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希斯克利夫刚刚被带入呼啸山庄的时候,老恩萧对他十分器重,他和凯瑟琳在这段日子里过得十分快乐。但是美好的日子终究是短暂的,当黛玉不再受宠,她每天的日子如履薄冰,即使是在阳光明媚的大观园中依然感觉刀光剑影。而当老恩萧去世后,希斯克利夫的地位大不如前,甚至还不如呼啸山庄的仆人,这样的反差让曾经快乐的日子就像梦一样过去了。正是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们的个性更加鲜明更加相似,他们都是多疑而敏感的,他们多愁善感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但他们却又在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着脆弱的爱情。黛玉与希斯克利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爱情,他们为爱而生,为爱而喜,为爱而悲。
相比之下,宝钗和埃德加的爱情就没有那么轰轰烈烈,家庭的背景让他们拥有更好的资本,他们拥有着最美好的婚姻,他们本就是天之骄子。宝钗美丽大方,还是富甲一方的小姐,并拥有领导才能;埃德加是山庄的大少爷,受过高等教育又拥有着非常高的社会地位。他们得天独厚的物质条件让他们在婚姻中获得胜利。这两个人物的相似性让这两部作品的比较视角性又有了实质性的增加。
二、艺术手法的相似性
无论是《红楼梦》还是《呼啸山庄》,这两部作品从书名到书中的内容都用了隐喻的方法,让读者品评时更觉具有神秘的色彩。这是一种超脱于艺术本身的力量,它凌驾于我们的精神世界之上,使整部作品的内涵得到升华。这种象征手法通常会让我们产生探求的欲望,使作品在荒诞中给予读者更多的震撼。
《红楼梦》中“石头”贯穿于整部作品的始终。一块女娲炼石补天遗落的五彩石随神瑛侍者几经轮回成了口含宝玉出生的贾宝玉,这块石头从故事的开始到故事的结束一直存在着,它串联着整个故事,体现着作者对人生的看法。在太虚幻境中,宝玉看到的木石前盟隐喻了黛玉和宝玉定会再续前缘,而金玉良缘却又象征着宝玉和宝钗注定会成为佳偶,这种三角关系其实是命中注定的。
在金陵十二钗中,曹雪芹用了更多的隐喻手法,将每一个女儿们的悲惨命运都用一句判词唱出,由此可见她们的命运都是一早就决定好的。此外,作者不仅在内容上用了隐喻的手法,文中的人名更是有着深刻的寓意,例如贾雨村的意思是假语存,甄士隐的意思是真事隐。这些人名通过这种象征的手法既方便了读者的记忆,又丰富了故事的内涵。
《呼啸山庄》中的呼啸山庄和画眉山庄的名字形成了一种对立的氛围。一个是阴风呼啸,凄惨而粗暴,一个是静谧美妙伴随着祥和的人们,从名字上我们就能看出两个庄园的主人拥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从另一个角度讲,他们的命运也将像他们所在庄园的名字一样,注定走向不同的方向。《呼啸山庄》中另一亮点是将故事的发展和景物进行紧密的连接,用盘根错节的大树象征凯瑟琳、希斯克利夫、埃德加三人的三角关系,又用暴风雨来象征他们的爱情受到外界的阻挠,这些内在的东西都是通过自然景象来表现的。
除了上面提到过的象征手法之外,作品的文字以及语段的本身也有着特殊的意义。例如《红楼梦》的整体就运用了这种手法,将丰富的内涵隐藏在一个大家族的兴衰之中,用一种超越现实的描写方式将社会的现实一点一点描摹出来,用这种方式让人们对人生的世事无常有所感悟。而《呼啸山庄》的描写方式是激昂的,用一种并非理性的方式将文章中所描写的轰轰烈烈的爱情表达出来,将爱与恨的哲理以及人性的本质用另一种方式展现出来,引发读者思考。
三、时间与空间的比较
任何叙事小说都必须把内容放置于大背景之下,经过艺术时间的渲染,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情节,但是由于文化背景以及叙事结构差异,不同的作家对时间和空间的构建是带有个人特质差异的。
中国古典小说一般把时间作为故事的主线,而西方则以空间的变化为叙事演变的方向。尽管东方和西方的叙事习惯不同,但这不代表时间和空间是没有关系的,只是在不同人群的眼中侧重点有所不同而已。时间和空间像地球仪上交错的经纬线,当人们在研究某个故事的内涵时,可以将时间和空间分开来看,以便各自的属性能够清晰地展现。
《呼啸山庄》故事内部的主要矛盾是呼啸山庄和画眉山庄两个空间之间的矛盾关系,和中国古典小说的时间流线型叙事的方式不同,但是空间线不能脱离时间线而单独存在,因此故事的发展还要结合着过去时间,才能得知未来的故事发展,这样空间叙事的张力才能得以体现。而《红楼梦》中的叙事方式则是以时间段的形式呈现的,一个石头的几世轮回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构成了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这种结合了神话故事的描写方式更能够引人入胜,故事的内涵也因此更加丰富了。
(一)《呼啸山庄》中的艺术时间与空间
如果说西方小说都是以空间为事物发展的主线,那么《呼啸山庄》则是这种写作手法的代表作品。空间是这个故事发展的依据,所以当艾米莉讲述这个故事时,把这个空间定位为两个无论从名称还是内涵上都呈对立现象的两个庄园中,并将故事的主要情节在这两个庄园当中反复呈现。
客观世界中的空间就是我们存在的空间,也就是符合大众认知的空间,不过这个空间在不同人的笔下拥有着不同的含义。艾米莉将空间复杂化,又加入了很多正常空间所没有的内涵,也就形成了一种具有隐喻含义的空间。终年阴风呼啸的呼啸山庄与宁静舒适的画眉山庄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给人们的思想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力,使人印象深刻。呼啸山庄的粗鄙与画眉山庄的优雅造就了居住在这两个完全对立山庄的人们的不同品性,这不仅仅是情节的需要,更是一种必然的发展趋势。《呼啸山庄》就是这样将时间完全融入到空间当中,形成了节奏明显的小说,使文章具有一种动态的美感。
(二)《红楼梦》中时间与空间的交错
和《呼啸山庄》中的空间对峙不同,《红楼梦》是从时间的角度讲述一个有关轮回和因果的爱情故事,它将时间立体化,让故事中的人物活起来,通过时间的发展,主人公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这种强烈的对比突出了中国文化的深厚,也正因如此《红楼梦》才被称为文学史中的一支翘楚。
《红楼梦》中的时间线索是模糊的,事件的发生——发展——结局都介于虚幻和现实之间,好似一瞬间就是永恒。通过过去——现在——未来时间的穿插,人们现实中所经历的时间和已经过去的消逝了的时间都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而网的始终却是连在一起的,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一切自在轮回往复之中并没有尽头。
《红楼梦》的时间转换非常巧妙,宏观叙事情节也非常复杂,作者巧妙地利用了时间的流逝构建了一个立体的时间构型,带给我们立体的感受。如果一个故事没有了时间也没有了空间,那么这个故事就成了一个空壳,没有组织也没有逻辑,就像一篇流水账,没有可读性更没有意义。
《红楼梦》利用时空的交错把“天上”和“人间”,虚无与现实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故事的开端处讲述了女娲炼石补天的故事,从这里开始神话就走进了现实世界中,于是就有了黛玉和宝玉初见时二人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就是神话走进现实的结果。
《红楼梦》并不是把我们日常生活当中所说的时间和空间用简单叙述的方式铺排出来,而是将神话与现实世界的时间和空间联系起来,将这种时间和空间的延续趋近于永恒的状态,使读者在读故事的时候不把小说看作是一个故事来读,而是将其作为一部史书去研究,这也是文化底蕴的一种体现方式。
结语
《红楼梦》是通过时间写空间,将这个时间点上发生的爱情故事变成永恒,《呼啸山庄》则是通过空间写时间,用变化中的空间刻画了一段永远延续下去的爱情故事。以上的一切都基于中国古典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区别,通过这种时间和空间的交错,我们能感受到中西文化在不同背景下的文学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