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奇人（中）
母亲起身，满意地退到一边，其他问问事情的人，马上占住母亲的缺位。
月朗星稀。
母亲拉着我的手，往家里走，突然问我说，你饿了吧？我点点头，她一脸歉疚。
母亲自言自语道：你说这个爷爷说的准不准？
我不明就里，你说啥？
他说你爸明年这会就能回家，不知道可信不？母亲的语气变得有些复杂，他说的很多人的事情都那么准，咱们家的事情应该也会是这样吧？
应该是这样的，我随口说道。
回家看看把锯的事情再说，母亲着急地说道。
回到家，母亲迫不及待地端着梯子，把它撑在和柿子树正对的那几根椽子上，迟疑一会，快速地爬了上去。
真的有，母亲故意压低声音，但我仍然能听到她声音中的惊讶。
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把锯！
能弄下来吗？
不行，钉得很牢，明天让你小叔来弄。
第二天。
包谷珍有点糊了，妈。
别说了，赶紧吃完，还要上学，没有平时的安慰话语。
下午放学回到家，我看到母亲神色不定地坐在门槛上，我走过去喊她，她才轻轻地应了一声。
把锯的事情，我给你小叔说了，他不想不弄，说今年秋天还要挂辣子（辣子），还说椽子上有那么多把锯，为何偏偏那一个有问题？他说那是迷信，他不信。
柿子树总该可以挪走吧？
他没有反对，说等他有时间了再说，母亲一脸失望。
反正那个柿子树也不大，他没有时间挪，我们自己挪。
就是，我怎么没有想到。你爸不在家这些年，我啥活没弄过，力气也不比男人少，我们现在就去挪树，好不？
我们刚刚刨了两锄头，小叔就回家了，看到这一切。
他走过来对母亲说，嫂子，现在是夏天，要是挪树，这棵树十有八九会死。要不等到明年开春，我来挪，你看好吗？
我今天就要挪，母亲的口气不容分说。小叔愣了一下，走进中间的窑洞里，没有再出来。
还挖不挖？
挖，怎么不挖？
我看小叔不高兴，我有点担心。
我也不高兴，母亲头也没有抬。
等到二姐和三姐放学回家时，我和母亲已经把柿子树给刨出来了。我和三姐抬树，母亲和二姐拿着锄头，我们一起去了后院。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草草地把树种下。
我心里纳闷，这回奶奶怎么也没有出来阻止。
我问了母亲，她淡淡地说，我也不知道。
今天中午，还不是好好的，三姐问道。
今早吃晚饭的时候，她问我昨天干啥去了，回家那么晚，连晚饭也没做。我就告诉她，我和你去了你范叔家的事。她的表情有点怪，中午吃过午饭就睡下了，到现在也没有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