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亲爱的高考,若我会见到你,事隔经年,我该如何贺你,以天真、以勇气。
1
这么快,又要高考了。
似乎就在这几天,每个人都开始疯狂地怀念高中的日子,怀念自己的17岁。
我点开QQ说说,翻到2008年的页面。那一年,我17岁。页面上只有两条内容,一条是“平躺在无边的疼痛上,学会如何灿烂”,还有一条是“我想把我的17岁送给你”。
我回忆了很久,还是想不起当年自己发出这两条说说时的心情。我想起的,只有当年的天真。
那个时候,我知道自己正经历着极美好的17岁时光,所以才会写“我想把我的17岁送给你”。而且,当年的自己亦是无比天真地觉得,将来的日子只会更美好。所以才会写“平躺在无边的疼痛上,学会如何灿烂”。
我突然很羡慕那个时候的自己,因为那时,我还不知人世的种种无奈艰辛,我以为每天做卷子就是无边的苦痛,我以为未来一定异常灿烂。
高中时,我们会一次次的想象未来,相信未来的日子会灿烂如同斑斓极光,相信所有的愿望都能够实现。
那时的我们,总是敢于做梦,凭一点天真,凭满腔孤勇。那是我们生命中,最大胆的时光。
那时我们喜欢用“等我……,就……”这样的句式。比如“等我学了法语专业,就能天天住在普罗旺斯”“等我上了大学,就能和最帅的学长谈恋爱”“等我读完大学挣了钱,就能买一个大别墅”……
那时的我们不知道,在很多年之后,我们竟会如此怀念当初的天真和勇气。因为我们终于明白,从“等我”到“就”之间,有太艰辛的路要走。我们终于明白,想要达成一个小心愿,需要付出多少无奈,经历多少不可测的困难。
是的,当我们在怀念高中,我们或许就是在怀念自己当初的天真和勇敢。
记得当年年纪小,我们都不懂世事艰辛,所以天真,所以勇敢,所以敢大胆做梦,不惧伤害。
2
很多年之后,我经历了很多事情。生活中的难过不再只有考试失利。
比如四处碰壁而找不到工作,比如因被同事陷害而失去用来买生活必需品的奖金,比如付出真心后被男朋友甩……
伤心的事情越来越多,天真的样子就越来越少。
经历过找不到工作没钱的苦,就学会了谨慎细致地盘算每一点钱的去处;被人陷害过了,就慢慢懂得了社会上那些小心翼翼地阿谀奉承;被男朋友伤过甩过,就不敢再凭一腔孤勇谈恋爱。
总之,后来的我们,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越来越谨小慎微,越来越懂得盘算了。
我们变成了一个凡事思前想后,做事顾头顾尾,又极度害怕受伤的大人。
我们终于,没有了当年的天真和勇气。
这也不是悲哀。这不过是我们明白了世人皆苦,懂得了梦想艰难。
可是至少,我们还在怀念。所有怀念的东西,都是我们想要重新追寻,想要好好珍惜的。
3
读高二的时候,我曾得到一次机会,作为学生代表去参观我们省内最好的大学。
那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大学,旧旧的楼很诗意,高高的树很茂盛。老师给我们讲了学校高大上的研究成果,带我们看了学校里的各种高级设备。可是那些,我都没记住。
我记住的,只有一个画面。
那是在学校的篮球场边,一个女孩靠在旁边男孩的肩上看书。黄昏的光暖暖地照在他们身上,男孩低着头,我只能看到女孩的侧脸,线条柔和又好看。旁边是篮球场上的挥汗如雨,青春的热烈以最昂扬的方式释放着。她就坐在那儿,安静地看书。
我知道,我当时一定看得着迷了,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我仍时常想起那个画面。
这个画面,以最生动的方式告诉我,未来大学的日子就是这样美好。
当年天真的我就这样相信着,然后无比勇敢地去穿过高考的门槛。
后来我读了大学,无数次地跑去篮球场,总想再看一次当年看过的画面。可是,始终未能如愿。真正的大学生活里,反而没有当年一瞥而见的美好。就好象跨过山丘,才知道山丘后面什么都没有。
可我还是愿意在心里记住那个画面,也愿意在心里记住所有美好的画面。因为我们需要这些和未来有关的美好画面,以此作为前行的动力。
我也愿意如高中时一般,在每一次前行时,保有最初的天真和勇敢。
因为那些我们一次次去怀念的事物,恰恰便是生活的意义所在。
感谢每一年的高考季,让我们可以去怀念,去坚定。
只想说一句:嗨,亲爱的高考,若我会见到你,事隔经年,我该如何贺你,以天真、以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