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被拒之门外的鸣人好像懵住了,安静了一阵子才又重新响起敲门声。
佐助站在门边,一声不吭地听着鸣人小心翼翼的低唤,“佐助——开开门吧——开开门吧——佐助。”
“烦死了!”邻居暴怒地推门而出,“深更半夜吵什么吵?再吵我就要报警了!”
然后便是鸣人一连声的道歉,等安抚了被打扰的邻居,鸣人压低了声音,“佐助,那,我先走了。礼物我放在门口,你要记得拿。一定要记得拿啊。”
佐助始终没有回话,沉默着站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感到双腿已经麻木,他才犹豫地打开门。
门口放着一个小小的、方方的黑色绒盒,佐助捡起礼物拉上门,回到卧室。
他抱着被子,仔细地打量着手心的盒子,摩挲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打开。
盒子里装着一颗黑珍珠。
拇指大小的珍珠光滑圆润,在灯光的照射下,乌黑的珠体变幻着如同虹彩一般的微光。
佐助出神地转动着这颗珍珠,恍惚间想起鸣人曾经傻里傻气地对他说:“佐助的眼睛又黑又亮,像黑珍珠一样。”
他当时正忙于手头的工作,只是敷衍地“嗯嗯”两声。鸣人便从后面抱上来,眷恋地亲吻着他的脖颈,吐息弄得他痒痒的,根本无法专心工作。他心头火起,扭头想把这个不懂社会人辛苦的学生仔推开,却被鸣人亲了个正着。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按倒在书桌上,纸笔扫了一地,推拒的动作也变成了抱着鸣人的后背,衬衣完全被解开,要脱不脱地挂在臂弯。鸣人从他胸口抬起头,一弯眼睛,吻上他的耳朵,舌尖色情地舔舐着软骨……
佐助蓦地红了脸,蒙头盖上被子,手心握紧了圆圆的珍珠。辗转间想起晚上看到鸣人和雏田站在一起,脸上的热意渐渐退了下去。他从被子里露出头,感到掌心被珍珠硌疼,一瞬间想把它扔掉,扔得越远越好。
枕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佐助担心错过哥哥的信息,匆匆打开。
“生日快乐啊佐助。黑珍珠像你的眼睛。晚安。”
这个笨蛋。
他究竟……想干什么。
夏夜的雨不期而至。卡卡西坐在吧台里,不紧不慢地收拾着玻璃杯。最近他失眠的情况愈发严重,昨晚大醉一场倒是稀里糊涂睡了一觉,但这种方法根本不能长期使用,他还是很在意身体健康的啊。
已经是深夜,不会有客人来,他也不急着关门,只慢悠悠地擦拭杯子,时而将玻璃杯举到眼前,轻轻转动,观察折射的暧昧灯光。
“不好意思,打扰了。”门上的风铃转出清脆的声响,外面的雨声一瞬间清晰,又被掩去。
他颇感意外地去看这位雨夜的不速之客。来客臂弯间挂着被雨打湿的西装外套,灰色衬衣随意地解开两三粒扣子,隐约露出胸肌。他身形高大,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极具压迫感。然而左耳却十分风骚地戴了一枚钻石耳钉。
带土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店主人,看他似乎在打量自己,便笑吟吟地回望过去,光明正大地扫视这个戴口罩的白发男子。
不料,白发男人却收回了目光,甚至因为他直白的眼神而感到有些窘迫似的。
带土大感兴趣,前去与他搭话,“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店没有关门。不过多亏了你,我才有地方避雨啊。”
卡卡西没想到他居然凑了上来,不得不回答:“是啊,这雨来得太突然了。要喝些什么吗?”
低沉的男声从口罩后面传了过来,带土感觉他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声音,但究竟是在哪儿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难道是人工智能的声音?不不不,不是。
他放弃了思考,专心观察眼前的人,“有酒吗?虽说是咖啡馆,但酒总该是有的吧。”
卡卡西挑挑眉,放下手里的杯子,“想喝什么?”
带土目光熠熠地看着卡卡西,“你想喝什么?我一个人喝未免也太无聊了。”
卡卡西盯着带土的眼睛,看他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就差把意图写在脸上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摘下口罩,从吧台底下拿出一瓶威士忌和两个杯子,“要加什么吗?还是纯饮?”
“当然是纯饮。”带土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卡卡西的下半张脸吸引走了。不光是声音,这个男人连脸都很合他心意啊。
他咬着杯子,心不在焉地喝着酒,目光紧随卡卡西的动作,落到他起伏的喉结上。
“我一直失眠睡不着觉。”卡卡西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嗯?”
“我听说,睡前运动有助于睡眠。”卡卡西俯下身子,在带土唇上吻了一下。带土一把按住他的后颈,不让他离开,借机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唇齿交缠,不知不觉间卡卡西已经坐到了吧台上。带土站在他两腿之间,情欲勃发。卡卡西被他吻得气喘吁吁,素来苍白冷淡的脸上染上红色。他在带土颊边落下轻吻,低声问,“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带土选择了用行动说话。
当带土第二天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怀里多了一具陌生的身体。
白色头发?他头疼地拉开一些距离,端详了一会儿,大脑才意识到这是昨夜遇到的咖啡店老板。
他啊……带土放松下来,让开怀里的人,免得惊醒他。下床在地板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堆里找到西裤和衬衣套上,但怎么也找不着外套。
他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应该是丢在了一楼的咖啡店。昨晚他先是和这个男人在店里来了一次,然后白发男人让他到二楼的卧室再继续,说是担心闹得太过被学生发现不好。
学生?他还是老师吗?
说起来,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个男人居然是第一次啊。情急之下动作难免有些粗鲁,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带土在床边坐下,白发男人还在熟睡,下半张脸被被子牢牢盖住,一把白发蓬松地落到枕头上。
带土悄悄伸手去摸他的头发,柔滑微凉,手感非常好。这微小的动作惊醒了卡卡西,他茫然地睁开眼睛,借着窗外的晨光辨认床边的人,“带土……”
本来还在为吵醒了他而感到愧疚的带土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准确的叫出,瞳孔猛地一缩,抚摸头发的手悄然滑落到男人颈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卡卡西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全然不知生命已经受到威胁,“漩涡鸣人在我这里打工,他和我讲过你的事情,而且,”他打了个哈欠,眼角现出泪水,“我们以前见过,只是你不记得了。”
“哦,这样啊。”带土悻悻地收回手,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他这算是睡了熟人?!
“老—师—”楼下传来鸣人的大嗓门,并且声音越来越接近,“你怎么没有关店门啊?这是谁的外套?我要上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