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中秋。对我来说,爸爸和我上下楼,婆婆一直和我们住一起,除了女儿在外上学,一家人几乎天天在一起。所以,我没有其他女儿或者媳妇那样节日回家看爸妈的特别仪式感,更多的是和父母天天在一起、他们就在我视线范围内的那种踏实感。
哥哥嫂嫂明天过来家庭聚餐,除了陪爸爸过节,更重要的是明日是妈妈的生忌,家里照例是要做饭羹拜祭的。
妈妈已经过世快12年了,有时我还是有种她还在身边的感觉,特别是看到爸爸家佛堂外面书架上的书、笔和一些本子,都是妈妈看过、用过、写过的,一直留着。看到这些东西,我脑海里闪现的就是妈妈坐在那里念经、看书、写字的样子。
妈妈是胆囊发炎高烧引起肺栓塞突然过世的。
还记得那天凌晨三点多,妈妈明明还在医院病床上让陪护的我抓紧时间眯会儿,就一个翻身,她就忽然呼吸不过来了。值班医生白大褂都没来得及穿就跑过来抢救,却还是回天乏力。
那会儿,我脑子是空白的,我怎么都不相信怎么就眨眼的功夫,我就变成了没妈的孩子。哥哥嫂子赶到医院也同样不愿相信……
爸爸那时在一个隔海的村镇里为老公的厂送货收货,怕他接受不了,电话里只告诉他妈妈生病住院…
接下来是一堆的事,还要关注爸爸的情绪和身体,我和哥哥两人几乎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因为那份忙碌,似乎也间歇性的忘记了伤痛,直到妈妈入殓前,我好像都没好好哭一场…
等把妈妈送上山头回到家后,看着一下子冷清了下来的家,我才真的意识到,从此我再也没有妈妈了,再也见不到我的妈妈了,瞬间悲从中来……
自那天开始,每晚我几乎都做同样的梦:生病的妈妈忽然从医院回家来了,更多的是梦中也知道妈妈是过世了的,但她就是突然回来了,巨大的惊喜让我醒来,醒过来后就是泪流满面……
那样的梦我整整重复做了一年多,几乎没落下一天…那时,如果没有老公在我每晚梦醒后及时安慰开解,我怕是要严重抑郁了。
很长很长的时间,我都没法原谅自己曾经在妈妈在世时任性顶嘴,没法原谅自己对她絮叨时的不耐烦和偶然置气…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慢慢收敛起自己急性子的脾气,有意识地告诉自己要学会对家人好好说话,且从此没有和爸爸、婆婆说过一句重话……
因为妈妈是虔诚的佛教徒,她去世后的前几年,婆婆会帮我在寺里给妈妈登记些佛事。
后来,我又有幸认识了义火禅寺的住持师父,对于佛事对逝者的意义也就慢慢有了更多的了解。此后每年我都会给妈妈和大哥做几堂大小佛事,以寄托哀思和祈愿……
近来,我已经很久没有梦见妈妈了。不知道天的那边,她老人家可安康幸福?过年过节,那边的亲人是否也会团聚在一起呢?
今日中秋,我想我的妈妈了……
但如今对我而言,更重要的是把对妈妈的想念放在心底,珍惜当下拥有的,好好照顾好爸爸和婆婆,让他们两老顺心顺意,健康长寿,让我自己的人生多些圆满,少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