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晴,辫子粗又长……
我们村里也有个姑娘叫小芳,八十年代前后的小芳,村里的姑娘小伙对她众星捧月般的崇拜。她是那样充满激情,活力四射,奋发向上,正如保尔说的,人的青春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
小芳拥有的是一个实干奋斗的无怨无悔的青春。
高中毕业前一个月,小芳和另一男同学被村里要回来,男同学教语文政治。小芳教数理化,小芳不负重望,口才好,表达能力强,粉笔字奇漂亮,是个好老师。
小芳长的很美,小芳的美并不是那种粉面桃花娇娇女式的,她那一双有点细长的眼睛炯炯有神,加上两个微微上翅的眼角,犹如古装戏曲中的女子,线条分明的嘴唇,显示出很强的内在力量,看上去精明,干练,颇有点凤辣子的味儿,尤其下午放学临到小芳整队,站在队列前,喊,立正,向右看齐,那坚定的声音,稚气未脱的脸上严肃的表情,青春勃发的英姿,帅呆了,酷毙了。调皮捣蛋的学生,在她的课堂上,也不敢放肆。
小芳从来没有穿过大红大绿,打扮得花枝招展过,她的服饰,永远是那么干净,整洁,朴素淡雅,两条小辫总是梳得那么精巧别致而有韵味,走起路来,体态是那么轻盈潇洒,朝气蓬勃。
小芳十分热爱自己的教师工作,为了提高自已的教学水平,不断地自学,提升自己,常常废寝忘食,有时把学生的作业本带回家里,认认真真批改到深夜。
那个年代,因为物质贫穷,也因为认识落后,有不少女孩子家长不让上学,有幸上了学的有些上个三年两年,家长就不让上了。小芳老师为了让那些女孩子重新回到学校,不知跑了多少腿,做了多少工作。
小芳从自己那些同龄的女孩身上,真切地体会到了没有文化的苦楚。
有两个女孩不识字,找了对象都在部队当兵,那个年代没有手机,彼此联糸就靠写信,她们是来的信不认识,回信也不会,求人又觉着麻烦别人,也不好意思,知道小芳是个忙人,瞅着小芳稍有空闭时,期期艾艾地来找她,小芳十分同情她们,给她们读信,写回信,直接参与到她们的谈情说爱之中,男子的体贴问候的话语,小芳笫一个看到,那些温柔多情的话语,出自她那生花.的妙笔,外面的男子感动得找不着北。
村里的姑娘出嫁,大都找小芳当伴娘,有她这样的娘家人,她们心里踏实,脸上也光彩。
小芳爱憎分明,敢说敢做。曾经为堂弟上学的事,操了不少的心。
大卫是小芳四婶的大儿子,非亲生,大卫的爸爸在医院工作,鞭长莫及,小芳的四婶就让大卫顶着个上学的名,十天里有八天是不去的,大卫在家里,做家务,看小孩,被小芳四婶象个丫环一样地使唤着,叫他上东,他不敢上西,被她管的,看上去畏畏缩缩,眼神也是躲躲闪闪的,鼻涕鬼一个。大卫在家替四婶干活,得空四婶可以站站街头。为了大卫的上学,小芳不知去叫了多少回,每次去,小芳毫不客气,拽着大卫的胳膊就走,有一次,去叫大卫上学,书包竟然被他那后娘撮到梁头上去了。
毕竟是邪不压正,小芳的四婶看见小芳心里也是发怵。有一次,小芳四婶在街上碰见小芳,煞有介事地说:“大卫是对命不去上学,这得捎信叫你四叔回家,使绳子拴了去。"小芳说:“不用啊!我去叫。"小芳去,拽着大卫的胳膊就走,小芳四婶板櫈都不让大卫从家里带,他只能站着上课,板櫈都是小芳给从自家带去的。.小芳的四婶背后骂过小芳很多回,为了堂弟,小芳不在乎。
有一次,在街上碰见她四婶,小芳和颜悦色地对她说:“婶子,你老是背后骂我,旁的我不怕呀!我怕使着你呀!"小芳四婶眨巴眨巴眼睛,无言以对。
小芳四婶那时年轻,也是生活所迫,后来,想明白了,对大卫像亲生的孩子,因为一个好机会,大卫出去工作了,成了一个大单位的主管会计,成了一个有用的人才,小芳老师功不可没。.
除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小芳积极参加社会工作,村里的墙上的黑板报都是小芳去写,她还是管理区团支部书记。村里的宣传队她是骨干,逢年过节必排节目,她教姑娘们唱歌编排动作,自己也亲自上台演出,那个时代的年轻人,尽管生活不富裕,但他们非常活跃,生龙活虎,而小芳也是一个活力四射的人。.
有一年,公社冬季大会战的工地把小芳调去做广播员,在有风的天气,在去上学的路上,遥遥地听见广播喇叭传来小芳那流利坚定的声音,我感到是那样亲切。小芳会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但她却要用浓浓的朴实的乡音,为父老乡亲鼓起战天斗地的干劲。
这个冬天给学生拉下的课,小芳回来后,认认真真给学生们补上,再一年又一个大会战工地调小芳去广播,小芳请校长出面回绝了,她惦记学生们的学习。
在家庭里,小芳是个少有的孝顺女儿,身为老大,家里的里里外外,一切都是她操持着,每到星期天她要烙下一家人够吃一个星期的煎饼,全家人的衣服都是她一个人洗,有时是星期六,有时是下午放了学,常常见她用勾担挑着两大筐的衣服,沿着村前的小河边,走过长长的河堤,树林子,到那条大河里去洗衣服,大部分人都在村前的小河里洗,但爱干净勤快的小芳嫌这条河夹在两村中间,时常有鹅鸭出没,小芳不辞辛苦跑远路为了洗衣服,也为了去领略享受大河的风光。.看啊!河岸边的芦苇诗意地在那里摇曳,那清澈见底的河水一年四季唱着温柔的欢快的歌儿流向远方,微风吹来,柔柔的河水轻轻荡起粼粼波纹,水里成群的小鱼儿快活地游来游去,景色美极了,让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仙境。偶尔我也弄几件衣服端着个小盆跟着小芳老师去洗衣服,主要是为了去玩。
小芳老师常常抽空,用缝纫.机给弟弟妹妹补衣服。
谁说女子不如男,小芳甚至成了父母的精神支柱。
光阴似箭,曰月如梭,转眼小芳已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给她提亲的人很多,都是出类拔萃的人,小芳一一回绝,其中一个全家在外边,说愿意的话,可带出去安排工作的,小芳仍然不同意,一般人不理解小芳怎么想的,小芳是个自尊要强的女孩子,她有她的婚姻观。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她那个家,那一大群正在上学的弟弟妹妹们,为了体弱多病的母亲,在外劳碌奔波的父亲,分担这一份家庭的重担,为支撑起这样一个大家庭,她顾不得考虑个人的事。
一个特别的机会,小芳有了正式工作,一个其貌不扬的大专毕业生成了小芳的对象,出乎我的意料啊!在我的想象中,小芳对象一定是个风度翩翩的帅哥。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生阅历的增加,我开始明白,小芳老师的选择是对的,小芳看重的不是那些外在的东西,而是一个人内在的资质,小芳老师对象人品特好,聪明有才华,和小芳志趣相投,他们在一起生活,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