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野外,室内的准备工作和花在整个行程安排上的心思可能并不比野外少。室内计划准备充分了,野外工作开展才更顺利有序。
这一次的主要任务包括给雪鹑配带卫星跟踪器和采血样。自然,前提是找到它,而这是最艰难和关键的一步。因为老师在和一个项目合作,计划也不像是平时野外自己开展调查那么简单。
上午,和师弟作为老师的跟班,和这边一队人在玉龙雪山脚下的文化村附近考察。我和师弟,地道的跟班,看似专业的考察,我俩就拿着望远镜看鸟,也在沿途看植物,高原地带的植物着实不认识啊。领导之间谈得深入,再来三五一队人,还互相介绍握手。跟班,有人罩着,招呼时微笑眼神示意得我们很小人物就到位了,对方偶尔是个助理,我们可能就没退让握个手,收张名片,有点意思。对方两大领导几乎都带家属,两对母子和我们一道拍植物,拍昆虫,一个妈妈拍得认得很是兴奋,不求甚解的态度有点小感动。看到一个蚱蜢时,领导之一给我们普及澳门回归的《七子之歌》中“你可知妈港,不知我真名姓”,本来是“你吃不吃蚂蚱,吃我帮你找”,哈哈哈,竟然还有人搜出了歌⊙⊙高原的烈日不是说的,这一上午的晴天,晒得叫个火辣辣。不过,晴天收获的风景太美。
下午时间,老师和那边开会。会议我和师弟没有参与,我找个椅子坐下记录昨天的一天,师弟不知道怎么玩,最后我就看到了这一幕:
开会的这个庭院太漂亮,从开会的会议室,到院里的屋顶,舒适又文艺。门前天花板掉着的盆花,枝花下垂,十分优雅。
晚饭上,见到了为我们找的向导,当地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平日里自己经常徒步玉龙雪山,不仅熟悉上去的路,而且他还是当地人中的猎手,上山主要是打猎,这是没见向导别人给我们的信息。果然,向导肤色黝黑,样子看起来就是个常年暴晒在外的人,特别是这种极强紫外线暴晒出的猎手,是我们昨天去的文化村纳西族人。我给他看雪鹑的图片,他很激动“xi(是)xi (是) xi (是),我见过,就是雪鸡。”用很具地方特色的普通话告诉我。他见过,我们就很开心,有一种心理上的安心。我告诉他,这叫雪鹑,雪鸡是另外一种,向导很谦虚地点头。就按这当地叫法和向导聊着,他狩猎时打到过,聊到这里,我问他吃完现在家里还有没有它的毛啊或者什么毛皮,向导犹豫了一下急忙说,没有没有,哈哈蛮可爱的人,我感受了到他的一种防备,似乎怕说有出什么乱子,也可能确实没有。我们要采样,他如果有,我们就可以少采一个个体的。我连忙解释毛对我们有什么作用,向导笑着才说吃过,不过没留毛皮。显然,向导的“没有没有”不仅说没有毛,是拒绝没有吃过的,特别纯朴可爱的人。继续聊着雪鹑,他也给说他打猎时的经验,哪里有,怎么去,对雪鹑直观了解很深刻。特别是当他说到外面人对他的不理解时,一句话让我很感动。“许多外地人觉得我们打猎多么无情,见什么打什么,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在每年的三月份到七月份是有选择打猎的。”说到这里,后面的话还没有听,我懂,精神崇高的向导,崇高的猎人。三月到七月这个季节是许多野生动物的繁殖季节,打死一只,可能打死就是一个家庭,窝里的幼仔可能因为没有爹娘照顾而无法存活。
向导打猎已经很多年,他有一个愿望就是拍野生动物的视频,出乎我意料地,他知道一部关于中国野生动物的纪录片《野生中国》是外国人拍的,他说我们中国人却没有人拍。他简单的表达,能感受到他对野生动物的热爱,他对这个野生动物丰富国家的热爱。我告诉他现在在网上可以很方便来展现你的视频,方法很多,比如开微信公众号,显然这个向导没有懂。后来他和老师的某个交谈,再次表达了他的希望。第二次听到的我很动容,真真儿的真爱啊!希望某天他的愿望可以实现,也真希望我就是那个可以帮助到他的人。
晚上回去就是我们按计划精炼装备,北京出发所带的是二十多天我们整个的野外,现在我们所要找的就是接下来几天玉龙雪山上调查所需要的。
明天就上山了,老师,包括我自己,担心我万一高原反应上不去,老师让我有心理准备,上不去回来留在山底的住处干内业,处理之前的数据。我希望不这样,可我也没十足的把握,全看明天状况。今天起,我和师弟开始喝防止高原反应的红景天。
但愿身体争气点,明天就祝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