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122

今天去了揭东,和伟生加仑一起。天气微凉,细雨纷飞。村子里很安静,因为天冷和下雨,老人们都待在屋里看电视或听收音机,走进村里,只有各种电视嘈杂的声音,听不到一点人声。

在木森伯那里第一次杀鱼,那条大鱼还没死透,偶尔挣扎着蹦两下,吓得我啊。。刮鱼鳞,剖鱼肚,掏鱼肠,拔鱼鳃,剁鱼块……简直是用生命在杀鱼啊,天知道我内心里是有多少只草泥马在奔腾,以后再也不想杀鱼了,宁愿不吃。

吃完饭后从营房出去,伟生问我去不去二楼,我犹豫了一下,说怕木森伯骂我,又说如果去别人那里木森伯会很生气,但是去木森伯那里别的老人不会生气……blabla类似这些,总之就是觉得自己怎么做都不对,很为难,还不如索性只去木森伯那里好了。感觉自己的辩解很无力很苍白,我也知道都是什么鬼的歪理。

伟生说,那你宁愿去一个不在乎你感受的人那里,也不愿意去一个在乎你感受的人那里?我有些说不出话来,难道我要说,木森伯骂我就算了,关键是他骂人很大声啊,而且经常连带着骂其他老人,他这样我有多么难堪和难过,没有人知道。我只能像傻子一样,假装我很开心,假装我只想待在木森伯那里,不要因为我而让其他老人听到木森伯的责骂,其他的什么都好。

我的软弱和顺从是最大的帮凶。我承担不起不顺从的代价,因为这一切不止涉及我一个人,还有其他许多东西要顾及。所幸,很快就要毕业了,再也不要纠结于这些可笑的事情了。志愿者生活,给了我多么大的经验和教训,又告诉我失败是正常的,无能为力是正常的,萤火虫是这样,橘子社也是这样。当初多么热爱访村,和老人的关系多么融洽,现在却要冷掉一切,包括一颗曾经单纯、热情的心。

我知道,目前自己最在乎的,是未来,所以我关心自己的路,在乎接下来要怎么走,怎么发展。如果不能把自己的生活整理好,把思绪整理好,就别妄想什么改变他人,帮助他人。是自私也好,是成熟也好,现在的我,我知道,再也不是四年前的我了。

那句常常拿来开玩笑的话: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如今看来竟是真理。

说点开心的,回去的路上,停了的雨又微濛地点滴着,泥泞的山路高低不平,我们撑开了伞,边走边聊,并不觉得有什么不便。走了一小会,有个骑摩托的大哥从后面经过,他停了下来,直接对我们喊上车吧,由于担心摩托车载不了我们三个人,我们感激地拒绝了。但是陌生大哥却很坚持,于是,我们仨……三个加起来面积并不小的人上车了,还打着伞。感觉大哥人真的很好,应该是觉得下雨走山路不方便吧,而且要走一个小时。坐在车上的时候,觉得心里很温暖。车子开了一大半路程,后面来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司机和大哥似乎认识,大哥招呼了一声,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面包车司机就打开了后车厢,帮我们铺好干净的油布,这样我们可以坐在上面,然后,我们就这样被爱心接力了。整个过程极其自然,好像一切都理所应当,大哥始终表情平静,对我们的一迭声的感谢也仿佛没听见似的。就是这样才觉得大哥很酷啊!坐在面包车里,司机和伟生用潮汕话攀谈着,我和加仑可以看到车后面跟着刚刚送我们的摩托车大哥,加仑在笑,那种感觉,超温馨。

请为两位司机大哥点赞!一百个!

以前去村里也总是能遇到这样善意的陌生人,并接受他们自然的帮助。一切仿佛心照不宣,助人为乐仿佛就是习惯,这样真好。想起以前发的一句话,也是在看书时看到的,‘我总是接受陌生人的善意’。不过,这里的语境,是开心的。

回到学校,吃完饭在校园里逛了一圈,伟生加仑送我回宿舍门口,分别时心里有种很不舍的感觉,明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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