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叶小姐,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她笑了,有点暧昧的那种笑。
江言突然从梦中惊醒,他向窗子的方向望了一眼,猛然起身,顾不得穿上鞋子跑到窗前,伸手把帘子拉开,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万物静寂。
终于下雪了。
他抬头看看天空,大雪映衬下的天空像一面明晃晃的镜子,亮的夺目。外面的凉气似乎透过玻璃渗透到房间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江言站在窗前冻得瑟瑟发抖,他踮着脚使劲望向楼下,他想,楼下的烤地瓜这么早不会有买的。
大雪过后的阳光格外温柔,江言的心里,暗涌着一朵花的喜悦。
(二)
路边的草木早已枯黄,车辆飞驰而过,满地的落叶在朔风中凌乱起舞。路上的行人们都裹着厚厚的大衣,在渐渐暗下的天色中加快脚步。
叶小姐停了下来,她缓缓地摘下手套,把红色的羊绒围巾使劲拉了一下露出嘴巴,
“老板,要一个烤地瓜,大一点的”
“好嘞”
她不停地搓着手,向四周望了一下。
当时叶小姐冻得双颊通红,她的眼睛像一口井,深邃的望不到底。
江言说,
她的目光清冷地扫过我,甚至让我怀疑自己的存在。高冷的叶小姐是一朵冷艳的红玫瑰。
“烤地瓜好喽!您拿好”
叶小姐接过热乎乎的烤地瓜,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嗯!真甜啊”
她轻闭上眼睛,满脸都是满足与享受。
然后,她低下头在口袋里摸索,眉头皱了一下,面露难色,
“老板,我……那个刚刚下楼没……”
“我来吧”
江言替叶小姐付了烤地瓜的钱。
江言告诉我,他这样认识了叶小姐。
(三)
“那天,叶小姐下楼去买烤地瓜,出门太急忘了拿钱包。你说,这么大人了,冒着酷寒特意下楼买烤地瓜吃,真是像一个孩子。”
江言嘴角向上,接着说,
“像一个孩子,不,她又最不像孩子。”
江言自从和叶小姐相遇,他的心里便无数次的出现叶小姐的影子。他明明才见了叶小姐一面,却搞的向久别重逢在他乡遇故知。
我必然是没见过叶小姐,只是从江言的口中知道了叶小姐的存在。
听江言说,叶小姐的家就在这个小区,她这次是放寒假待在家里。读研二的她最爱在冬天吃烤地瓜,咬一口,软软的,甜到心尖上。
叶小姐告诉江言,烤地瓜和冬天才是cp,简直是绝配。即便在寒冬腊月,凛冽的寒意也能在烤地瓜吃到嘴边的那一刻融化掉。
“你心里难过的时候也去吃一个烤地瓜吧,这样,心里就不会这么苦了。”
江言一直保存着叶小姐发的这条信息。
(四)
江言把话藏在开玩笑的伪装里问叶小姐,
“像我这样玉树临风气宇轩昂风流倜傥帅气逼人的男生,你竟然没看我一眼?”
叶小姐回,
“嗯,是没看”
江言的的情绪从谷底继续向下落。
叶小姐接着发来消息,
“看是没看,可是,偷偷瞄了”
江言心中暗喜,只对着手机傻笑。
后来,叶小姐又发来一条信息,
“因为偷看了你,所以,所以才决定说没有带钱的”
江言盯着屏幕,用力揉揉眼睛,再仔细看了一眼,嗯,叶小姐就是这样说的。
他激动的就差把手机摔地上了。
江言讲给我的时候,简直比中了五百万还兴奋。当然,他也没有中过五百万。不过我敢说,绝对比中了五百万还开心。
(五)
天空压的很低,阴沉沉的笼罩着大地,酝酿着一场飘然大雪。想必,明天早晨就可以看到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了。
江言路过烤地瓜的摊位,他又想到了他和叶小姐相遇的那个傍晚,也是这样的天气。
“董小姐 你嘴角向下的时候很美 就像安河桥下清澈的水 ……董小姐 我也是个复杂的动物 嘴上一句带过 心里不断重复……董小姐 鼓楼的夜晚 时间匆匆 陌生的人……”
街边的流浪歌手在风中唱着她们的董小姐,江言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叶小姐。
“叶小姐,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叶小姐说,
“没有故事的叶小姐,不是叶小姐的女同学。”
江言笑了一下把手机揣在了口袋里。
(六)
果真,昨晚下了一夜的雪。
叶小姐说过,等到下一次飘雪的时候,他们再去初次遇到的地方相见。
看着窗外的雪,江言兴奋不已,按捺不住的心好像就要跳出嗓子眼。
他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面,镜子里面的少年,脸上挂着满满的欢喜,他拉了一下衣角,整理好发型,想象着等一下会见到一个怎样的叶小姐。
会不会像梦中的她,对着自己笑。
不过一场雪的等待,江言却感到一个世纪的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