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不仅是人生最大的毛病,也是恶念产生的罪魁祸首。“人生最大的毛病就是一个“傲”子。子女傲慢,必然不孝顺;人臣傲慢,必然不忠诚;父母傲慢,必然不慈爱;朋友傲慢,必然不守信。因此,象与丹朱都没出息,也只因傲慢而了结了自己的一生。大家要经常领会这一点。人心原本就是天然之理,天然的理精明纯净,没有纤毫污染,只是有一个‘无我’而已。心里千万不可‘有我’,‘有我’就是傲慢。古代圣贤的诸多优点,也只是‘无我’罢了。‘无我’自然会谦谨。谦谨是一切善的基础,傲慢是一切恶的根源。”打个比方吧。在一块一丈见方的地里种一棵大树,它把周围土地的营养都吸收了。你如果想在树的周围栽种一些优良的谷物,没有阳光和营养怎么存活?所以只有砍掉这棵树,连须根也不留,才能种植优良谷物。否则,任你如何耕耘栽培,也只是滋养大树的根。”。
骄傲自满就像一颗大树占据了你的全部心灵,任何新的东西都进不去了。这样还谈什么进步?所以,《礼记·曲礼上》中说:“傲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人们往往用了点功就立即想到效果,这就是急于求成和得意骄傲的表现。我们要经常检讨、反省自己,发现自己的不足。如果我们感觉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就说明问题很大。
没有疑问就是最大的疑问,因为你不在用功当然没有疑问。这就是苏格拉底说的越学越感觉自己的无知,而不学是不知道自己无知的,人们骄傲,盲目自信,自我感觉良好的毛病由此而来。
如果一个人把自己当成高耸的泰山,处处显得与众不同,道貌岸然,一本正经,到处好为人师,这本身就是肤浅而缺乏修养的。
要去掉“傲”字首先要有自知之明。泰勒斯是西方思想史上第一个有记载,有名字留下来的思想家,被人称作“科学和哲学之祖”。有人问泰利斯:“何为最难?”泰勒斯回答:“自知最难。”阿波罗神庙的铭文有自知和毋过,透露出中庸的思想,而自知是毋过的前提,有自制的意思,所以,苏格拉底把重点放在自知上;柏拉图的学习也是自知;王阳明的“心学”也是自知。这些大智慧者都把自知作为终身的追求,而今天狂妄无知的人们却天真地想改变和超越自我,这不是太滑稽了吗?自我就是心,心是本体,如何改变和超越?
一个人改变了习性是可能的,而改变自我还是自己吗?所以,人应该把精力放在认识自我上,认识自己的心就是最大的修行和功德,就是致良知,也只有这样才是务实的和靠谱的。
一个人越是追求真相就会越感觉到自己的无知。更有趣的是,你一旦感觉到自己的无知,这又成为推动你努力去获得真理和智慧的动力。在一般人眼里,苏格拉底是无所不知的,但苏格拉底自己却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无知。在他心里清晰地知道通达真理的道理是漫长而坎坷的。苏格拉底说:“我知道自己是无知的。”,这句真理之言既说明了人类认知的局限性,也说明了只有学问高深的人才知道自己是无知的。而一般人因为是真正的无知,所以他们一般都是自作聪明、自我感觉良好、不知天高地厚的。
所谓伟人征服世界,圣人征服自己。秦始皇、汉武帝威风八面是不足为奇的,真正奇的是老子、孔子、王阳明这样的圣人智者,他们深入自己的内心,征服自己的私欲。
一个真正的智者是“和光同尘”的,他们的语言简洁平常,他们的行为朴素平实,他们的心胸博大宽广,他们为人处世厚道而敦实。他们不刻意,不表演,不虚伪,一切都是真性情,心灵之强大使他们无视世俗的眼光,这样才是真正的高大的人。要知道,为学求道之人,达到‘平地’的境界比达到‘泰山’的境界要难很多,因为这才是“灭人欲”的表现。圣人们拥有深不可测的学问,而在常人的眼里却是再平常不过的,孔子在邻居眼里是个“大个子哑巴”。正所谓“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我们来看看圣人们在生活中的样子:苏格拉底是风趣而幽默的的,他媳妇骂他,他笑呵呵地不理会,然而在他出门之际,他媳妇又把一盆水把他从头到脚泼了个通透,而苏格拉底却笑着说:“我知道,打雷过后必有大雨。”;孔子也一样,当人们说他是“丧家之犬”之时,他笑呵呵地说:“是啊,是啊。”。这就是智者在生活上的豁达和“糊涂”。
但是,如果我们就此认为圣人们是稀里糊涂不讲原则的,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再来看看圣人的另一面,孔子在庙堂之上舌战众腐儒,寸土不让。杀少正卯灭邪说,以正视听;苏格拉底一天到晚在大街上与人争论,发表自己对于真理的见解。在法庭上,他把当权者批驳得哑口无言。最后他宁可走向死亡也决不向歪理邪说让步和妥协;孔孟则周游列国辩论;庄子不仅与惠施辩论更是与天下人辩论;孟子与荀子辨论;朱熹和陆九渊辩论;儒家与墨家辩论、儒家与道家辩论、道家与名家辩论。佛教有辩经,辩经就是探索真理,为了真理可以辨得吐血而亡,玄奘在印度就是无敌的辩手。追求真理,维护真理,率性而为,在真理面前当仁不让,这才是一个做学问人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