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     第九章  苍兽之威

      谢霞儿悉心炮制的一桌丰盛的晚餐要为谢守送别,就连从未下过厨的谢海也要参与其中,厨房吵吵嚷嚷,王婉仪觉得自己有必要上去指导一番便去了,谢守在厅堂接待小虎等人。饭后,谢海和谢守交谈,谢海说道:“我在城里曾经有一朋友,你此番前去城里可以去城西处寻方家铁铺,是那一带较为出名的铁铺,你大可先安定下来,再行定夺。”谢守点头称是。

        次日清晨,谢霞儿花了数日裁好的一套黑色便衣予谢守,谢守简单束起头发,背上行囊,至于心问剑便是让幻兽附上变成空气。踩着履鞋,

        从村口出发。这是一条需走数月的山路,对于谢守来说十几天足矣。谢守不需要注意太多森林外围的野兽一路疾驰,饿了就吃干粮,渴了就吃野果,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大部分野兽只要不侵入它的领域都不会主动发起攻击,至于把谢守当作猎物的光是苍兽气息就已把它们吓得半死。路上没什么让谢守停顿下来。

        几日后,日上三竿正在奔跑的谢守忽然听到几声破空声,谢守立马侧身翻滚,而先前站着的地方扎着两只箭。一赤露上身的壮汉从树林后走了出来,透着贪婪的小眼睛盯着谢守说道:“若不是我亲眼所见,真是说出去都他妈的没人信,一个小孩居然疾跑树林中如履平地。交出财物我可饶你不死。”这壮汉心想肯定是谢守身上某一件宝物让他有着疾行山路的能力。谢守已经忘记让幻兽脱离出来,现在幻兽还贴附在剑上,正挂在腰上。所以壮汉以为谢守是手无寸铁的小屁孩,三两下就可以放倒。

      谢守冷静地思考,自己还是有胜算,可以出奇不意取他性命,于是装出一脸无辜,为了真实甚至腿也抖了起来,壮汉拔出腰间的大砍刀向着谢守,另一只手伸去取谢守行囊,幽芒一闪,谢守瞬间把剑向壮汉手砍去,壮汉与他有距离,谢守拔剑动作太大,壮汉也是一下子向后跳,但左手缩的晚了点被斩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壮汉就知道拥有疾行宝物的人不是善茬,没想到还是失算,不知道眼前这小孩哪里拔出这么一把宝剑。

        壮汉也毫不迟疑,转身就跑,从怀中取出一火药制成的药丸,在腰带的金属处一划点燃了药丸,用力甩向空中,一团灿烂的火花在空中炸裂。“在追我你就死定了!”壮汉头也不回大喊道。谢守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也是向另一方面跑去。

      “什么?你居然被一小孩子伤成这样?”穿着花哨但同样散发着土匪气息的男人坐在高位,而被谢守砍伤的壮汉恭敬地跪在地上,手上缠着绷带,说:“我也不知道他突然从哪里拔出了剑,不留意才被伤到。”

      坐在高位的男人喝道:“没能力就别找借口!我还不信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兄弟们给我追。”在山上这群土匪倾巢而出,骑在一种体型庞大的犬类循着谢守的脚印而去。

      在十多公里外的谢守徐徐停了下来,谢守以前一直没接触过人类社会,但对人类这种团伙还是有所了解,遇见谢家庄这种小村烧杀抢掠,除了女人其他一律抹杀。换在苍兽时在它的领域发生这样的事它也不会管,现在却不同,必须斩草除根。

        幻兽脱离心问剑,笼罩在谢守身上幻化成苍兽的模样,谢守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起来,顿时森林里兽吼、鸟鸣、虫叫,谢守在用苍兽身份传达命令。土匪一行人被这变故惊到,而他们骑乘的巨犬已吓的匍匐在地,他们听不见声音,只有听觉灵敏的动物才听到这嘶吼。

      谢守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居然叫破喉咙。”感受到这般震撼的场景,幻兽也是哆嗦起来,这号召力……

      土匪一人看到黑压压的兽潮冲了过来,隐隐成包围之势,土匪们也是有两下子,凭着弓箭和炸药一下子杀出一条生路,曾经的弟兄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兽类和禽类还不算恐怖,可以用弓箭和刀剑砍死,那密密麻麻的昆虫大军才是恐怖,毒虫针蚊,真是死也要比它们折磨的痛快,再用火药点燃炸向昆虫大军,终究拖住一部分昆虫,天上的禽类看准时机俯冲下来,直奔面门。不出片刻,地面一片狼籍。

      谢守也是头也不回继续跑向城里,一路上人家也开始多了。还有半天路程就要到达水方城了,谢守也不是这么急慢慢走在路上,和远离水方城的谢家庄不同,在城附近的居民生活的可是一片窘迫,路上的行人大部分都是面黄肌瘦,房子也是没钱修理破破烂烂,路面因为来往的马车多导致这些泥路坑坑洼洼,生活在这里的人都脸色阴沉,和谢家庄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地狱之分。首次来到水方城的边缘,谢守也是被这反差震撼。

        在这地方相当于一个小镇,集市也是有的,只是时常会出现叫骂声……“你妈的小偷,又偷我菜!”“穷鬼没钱吃饭就等饿死,别来烦我,臭要饭的。”穿的较为光鲜的一男子骂道。看来还是有一些颇为富裕的人。

      前面一群人在围观,更是热闹,谢守有点好奇走向前方。渐渐人群中声音开始变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还债那就用你孙女偿还债务吧。”

      “不要啊,大人,过几天、过几天我就把钱还你。”一把苍老的声音传出,还有细小的哭泣声。

        “滚开,别用那肮脏的手碰我。”谢守走近一看,一个眉目不善的胖子正一脚踹开一白发苍苍瘦小的老人,老人身后护着一脏兮兮的小女孩,胖子一个踏步向前正要刮老人一耳光,谢守扎着马步颇为吃力的接住了胖子的手。

        胖子扭过头发现是一十五六岁的书生阻拦他,仿佛要吃了谢守般说道:“你这小伙子想要多管闲事?”接着推了谢守一把,幻兽默默给了谢守力量好让他在这一掌站稳不至于失态。谢守知道自己差点出了洋相,但还是淡淡说道:“我来这里不是挑衅你,只是想知道他们欠你多少钱。”在胖子的用力一推下谢守居然纹丝不动,胖子不由得多看谢守几眼,胖子说道:“不是惹事的就快走开,小心我揍你!”

      谢守从袖子取出一把金石在手中抛了抛,递给胖子问道:“这么点够不够?”

      胖子吃惊了一下不过转眼就平静下来,说:“这么点只不过还了本而已,还有利息没给。”

      谢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再掏出一把金石递给胖子,问道:“再加上这些够不够?”胖子贪婪,再说:“恐怕还是差点。”

      旁边坐着的老人不禁激动起来,说:“刚刚第一把金子就已经足够还上本和利息。”

      胖子听到这话火冒三丈,再冲上前要给老人一脚,嚷嚷道:“妈的让你多嘴!”谢守一闪身再次接住这一脚,幻兽还是默默给了谢守力量,谢守才没被踹飞......谢守说道:“既然够了,你就应该放过这爷孙俩了吧。”

      胖子啐了一口,骂道:“妈的老头,坏我好事,这次就先放过你。”在胖子眼中以为谢守就是个爱出风头的傻子。其实这是谢守为了彻底让这胖子放过这爷孙俩才这么做,胖子以为自己贪婪的嘴脸隐藏得很好不过是欺骗自己罢了。围观的群众也是散去,各怀心思深深看了谢守一眼。

        旁边的小女孩一脸灰尘,此时哭的稀里哗啦的,她用手擦眼泪和鼻涕,脸上一塌糊涂。旁边的爷爷也是忙着安慰她。谢守正欲转身离去,老人连忙叫住谢守:“敢问小兄弟姓名?”

      “你就叫我谢守吧。”谢守走近老人再掏出一把金石给老人。老人也是急忙拒收,并说道:“小兄弟刚刚出手相救,我实在是无以为报啊,我可否再厚着脸皮向小兄弟提出一个请求?”

    这下谢守来了兴趣,“但说无妨。”

    “我这一副老骨头实在是无法再干活养活我和我宝贝孙女啦。小兄弟能否行行好让这丫头做你丫鬟伺候你,起码不用饿死啊。”老人也是老泪纵横。

      谢守长长叹了口气,小女孩被她爷爷推了过来,小女孩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谢守感觉自己反倒成恶人了,“那我也可以提一个要求吧?”

    “小兄弟请吩咐。”老人恭敬道。

    “今天我先在你家借宿一晚,明天随我进城,把你们安顿好。”

      “借宿可以,但进城......”

      “明天我安排,你放心。”

      在老人破破烂烂的家中,和老人交谈,了解了他家的情况,小女孩叫李玉桐,曾经也有过完好美满的家庭,父亲后来经商失败,人也开始颓废,四处找人借钱赌博,梦想着能一夜暴富,回到以前的生活,结果欠下更多的钱。李玉桐母亲患病无钱医治,病重身亡。老人拿出多年积蓄偿还债务,但还剩下一笔不小的债,开始和自责愧疚的儿子去做苦工偿还债务。

      生活差不多接近正轨,李玉桐父亲却鬼迷心窍再拿要还剩下债务的钱去赌博,结果输了个精光,然后跳河自杀。

      谢守也是被触动了。看着忙里忙外的李玉桐,不过六七岁却家务样样精通。谢守闭上眼小憩一会儿,见状老人也是不打扰谢守。

    其实谢海夫妇并没有给多少盘缠谢守,这些金石是在山里挖的,对于凶兽来说没有任何价值的金石,在人类眼中却相当值钱,谢守只好把金葫芦里一立方多的湖水喂给幻兽吃,装满这一立方的金石谢守也是心满意足。谢守在多管闲事前就已经让幻兽把自己变成十五六岁的书生,样子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这也是为何谢守能与胖子老人正常交谈,若是原本的模样恐怕人们不屑一顾。

      “开饭咯!”李玉桐终于露出了属于小孩子纯真的笑容,也是有好好洗了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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