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欠您一个生日

不知不觉,自己好像已经变得不像自己,曾经那些视如珍宝的,那些外万万不能提及的,似乎已经变得越来越微不足道。每天头脑中充斥着各种可有可无,或有用或没用的东西,一天下来,自己觉得忙碌,忙碌到手忙脚乱,忙碌到头晕脑胀,忙碌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都在忙碌些什么,忙碌到曾经那些自己视为最最珍贵的东西都已经被自己悄悄遗忘。

有人说,大学以后,其实和家人团聚的时间其实屈指可数,其实我们以为的来日方长,原来并没有那么长。我们总说我们要快快长大,要让自己成长的速度超过爸妈衰老的速度,但是,有真正有几个人能做到?我们感慨时间过的太快。我们抱怨时间永远不够用,以抓住时间,就不停的跟爸妈说自己有多忙多忙多忙,自己有多少作业要做,自由有多少任务要完成,自己有多忙多辛苦,即便是和父母在一起,似乎谈的也总是自己的生活,不,是抱怨。可是,又有多少人想过,爸妈独自呆在家中,经受着孤独的折磨,好不容易盼来一个电话却还都是抱怨埋怨,他们的抱怨寂寞要跟谁说?他们一直在说,没事不该你们,你们都忙,你们忙去吧不用在意,我挺好的,那些我们所认为的理所当然,他们是忍受着多少痛苦煎熬说出的。忙,成了我们永远的借口,也是爸妈永远的痛。

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觉得这些日子的复习太难熬,开始想妈妈烧的菜,想家里的床,想家里的猫咪,但是,这些时候,好像永远的悲伤沮丧,自己觉得苦的时候。这次从家来已经有小半个月没回家了,每次打电话说好的下周回家,到头来总是被学习、复习打断而计划大变。这次和平时一样,说好的回家一次又一次的推迟。每天泡在图书馆里,看着画的满篇都是各种颜色的乱七八糟的书,从早到晚,似乎连一课都复习不完。往家里打个电话,可能也只有吃完饭那一会,然后就像完成每天的任务一样,拨通电话,说着每次都类似的话,然后,然后就挂断了。这次,也一样。

妈妈生日前一天,我还照常的打着电话,但是到了妈妈生日那天,我却将这忘得一干二净,这的是一丁点都不记得了。记得上上个星期我还和爸爸谈起妈妈的生日,还说正好是周六,要不要回家一起给妈妈过生日。可是然后呢,然后就是各种考试,作业,考试,各种心烦意乱,各种头大,各种熬夜,各种不爽,然后,妈妈的生日,就没有然后了。想来也巧,今天已经是周日了,猛地想起什么事来,猛地发现,原来昨天是妈妈的生日,然后猛地想到,昨天弟弟和我在一起,都没想到是妈妈的生日,昨天还和爸爸发微信,而妈妈生日的事也只字未提。所以,所以昨天有谁记得妈妈的生日还?所以,所以昨天妈妈究竟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过的生日?脑海里突然出现这样一幅画面:妈妈早早的起床,满心欢喜,做好了面条,煮好了鸡蛋,没有蛋糕,只是些家常便饭(因为我们不在家妈妈根本就不会给自己做好吃的),独自一人坐在一个大桌子旁,一双筷子,一个碗,煮的面条也就只够盛一碗,然后在默默的跟自己说声生日快乐。然后,就开始漫长的等待。中午了,是闺女平时打电话的时间了,会不会有电话进来呀,然后就等呀等,等呀等,结果,铃声迟迟不响。没关系,到了晚上儿子肯定该打电话了,然后再次,满心欢喜的等呀等,结果依旧一片寂静。然后心想爸爸这个时间在上班,八成也不会打电话了吧,然后,满心的欢喜变成了满心的失望,然后一个人,独守着空空的大房子,顶多还有一只猫咪,也不知道那会在不再家里。想到这些,泪再也止不住了,满心的期待到满心的失望,这落差,在生日的当天,该是怎样一种重重地打击,该是一种怎样的痛。想想今天中午还给妈妈打电话,而生日的事却只字未提,妈妈是一怎样的心态和我讲话的呢?今天晚上,给妈妈打电话,想告诉她真的真的好抱歉忘记了她的生日,妈妈却以一种极其平淡又理解的口吻告诉我没事,告诉我她自己吃了面条了,告诉我她自己没忘了自己的生日,告诉我她要不然也都不过生日的没有关系,告诉我爸爸没打电话也,太忙了哪有时间,告诉我弟弟也没打电话,忙着复习哪有时间,告诉我我这不是有考试吗,赶紧忙自己的吧,她过不过生日没事的。但是,似乎妈妈越是表现得不在意,自己心上就越是不是滋味。

想想自己等人多等会都会发脾气,想想自己事情要是被他们忘记该是怎样的大发雷霆,然而他们,什么都不说,默默的接受这些,然后还时不时的为我们找理由,替我们开脱,“你们忙,你们忙你们的吧,我挺好的……”

生活的压力已经让越来越多的人迷失,让越来越多的人喘不过气,让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放弃自己最最珍贵的东西,去追逐那些外在的、表面的、物质的东西。忙永远都不该是拒绝家人的借口,忙永远都不该是忽略最最亲爱的人的理由,很多外在的东西,我们失去了,错过了,极有可能还有下一次机会,甚至可能会是更好的,然而那些放在心底,最最宝贵的那些东西,失去了,就真的,永远的失去了,心碎了,就真的,有再好的胶水都没办法抹去裂痕的,变成原来的样子了。

时间真的很快,别老是把忙挂在嘴边当作借口了,别让他们习惯了寂寞、习惯了被遗忘,别让自己到真正失去再追悔,莫及。

下个生日,下下个生日,下下下个生日,不能保证一定在身边,但是电话一定一定不会忘记。有些东西,珍贵,不允许忽视,不允许遗忘,必须珍惜。

妈,我记得呢,我欠您一个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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