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碧清澈的潭水,有如一面清明冷冽的宝镜,在默默反照。
吉川英治写宫本武藏花了20年,很多年前,曾把井上的漫画翻了好几遍,作为最爱的两部时代剧画神作之一,个人觉得井上雄彦的《浪客行》已超越了漫画的范畴。买来新书《宫本武藏》想耐下心来再读一遍吉川英治书中宫本武藏内心世界的“剑与禅”。武藏对生命彻底认真的态度,使他成为一个不谈禅字的禅者,而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武藏生命里的各种风光。
岩流岛之战两位绝世高手只为了争个天下第一吗?武藏在击败小次郎之后应该是踌躇满志的,但为何他又孜孜不倦地继续在剑之极道的修习呢?显然,天下第一不是他乃至小次郎所最关心的,而是剑道的极致才是一个顶尖剑客念兹在兹的。小次郎以生命见证了比他更完美的剑法,而武藏在击败小次郎之后,却仍必须以余生去见证何谓「天下最完美的剑」——也就是剑道极致的体现。
禅,是不离人间万法而行超越的,但要达到这般境界却必须有一段寒彻骨的锻炼,以是禅者的 生命才有禅语所谓「未参禅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至后来,亲见知识,有个入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而今得个休歇处,见山祇是山,见水祇是水。」 的风光。从轻狂少年到以剑入禅,乃至最后神武不杀,禅的这种轨迹也体现在武藏的一生中,真实的武藏不只是个剑客,更是个禅者。
心不坚强,人永远立不起来。
目标不高远,人就永远走不远。
最后在附上武藏的《独行道》作为随笔的结束:
《独行道》共21条,据说是武藏手书,长97.3厘米,宽16.8厘米。记载的是武藏的人生信条。
1. 不可背离世间之道。
2. 不可贪图享乐。
3. 凡事不可有依赖之心。
4. 不可以个人为中心,需深思世间之事。
5. 终生清心寡欲。
6. 凡事无悔。
7. 无论善恶,切不可对他人怀恨在心。
8. 凡事不伤离别。
9. 不可存对人诉说怨言之心。
10. 不可沉溺于恋爱。
11. 不可持对诸物的好恶之心。
12. 不可追加豪华家屋。
13. 孑然一身,不可好奢侈美食。
14. 不可有传世之古董品。
15. 自身不可拥有豪华之物,不可有伤神之事。
16. 除了必要的兵器以外,不据有其他多余物品。
17. 为求道不畏死。
18. 年老时不妄得财宝领土。
19. 敬佛神而不求之。
20. 虽身死而不舍弃武士名誉。
21. 常不离兵法之道。
正保二年5月12日
新免武藏
宫本武藏卒于正保二年5月19日,即1645年5月19日,此份手书《独行道》,写于武藏死前七天。名作《五轮书》也最终完稿于这一天。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时候就是云泥之别。有些特征,似乎是我们从娘胎里就带来的;而有些特征,是在我们的人生之路上,慢慢习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