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人们逐水而居,而有了人类文明。
我家也在河边,出门口右拐100米就是河堤,我家的河是由南流向北,以致我很长一段时间顽固的认为,世界上所有的河流都是南北流向的。
河的官名称为渠河,当地人都喊“西河”,因为在村的西边。东边的潍河,称为“东河”。初中的时候,地理老师告诉我们,我们的家乡是三县两河之地,战略位置很重要。可能的确是这样,楚汉相争时的“潍水之战”就在这里展开,最后韩信战胜项羽大将龙且,从此楚汉军事实力对比发生了逆转。在潍河边上,我上初中的母校前面有一个小土山,相传是韩信的点将台,“凉台”村的村名就来源于此。
童年的河边,是完全的原生态,乳白色的沙滩,清澈的水流,河中的游鱼在水浅的地方历历可见。赤脚走在中午的沙滩上,有点烫,有点痒,那滋味很是舒服,经常有老人在中午的时候带着斗笠把腿用热沙子埋起来,说是治疗“老寒腿”。岸边的垂柳,随风摇曳,落叶飘在河面上,像一艘艘绿色的小船,与水底摇曳的水草遥相呼应,让平滑的水面多了些动感的韵味。
小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摸鱼、扎猛子。河边老柳树的根部在河水长期的冲击下,形成了一个个树洞,经常有鲫鱼、鲶鱼、黑鱼甚至还有螃蟹和鳖在里面逗留,放了学,约几个玩伴,跑到河里,沿河边找几个树洞,用我们稚嫩的小手伸进黑洞洞的树洞里摸索,经常会抓到几个倒霉的家伙。聚精会神一个一个摸过去,大多时候没有收获,偶尔有玩伴的欢呼响起,就会看见他的小手上抓着一条活蹦乱跳野生鲫鱼,摆动快速的尾翼还折射出金黄色的光芒,大家一起欢呼,于是更加用心的弯腰摸下去,期望自己成为下一个摸到鱼的幸运者。
河边的孩子,大多都会游泳,但姿势不规范,没有老师教过,都是自学成才,标准就是在水里不沉底,淹不死就成,我最长的时间能在水里游三个小时不上岸。当河水上涨的时候,喊几个小伙伴,偷偷来到河边,脱光了衣服,往河水里“嗖”的一个猛子扎进去,露头的时候可能出去了几十米,比赛谁在水里憋的时间长是我们经常的比赛项目。
不下水的时候,找块薄薄的石片,贴着河面抛出去,看谁的射程长激起的水花多,谁就是胜利者。所有比赛均没有任何奖品,但经常获胜的人会在伙伴们之间形成自己的号召力,慢慢的他就成了我们的孩子王。
经常在河边玩过了头,不知道回家,到了吃饭时间,河堤上就会响起起妈妈们喊孩子回家的此起彼伏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是集结号,我们必须回去了,喧闹的河边回归了平静。直到今天,我站在河堤上,望着熟悉的河流,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当年妈妈喊我回家的声音。
静静的西河流淌了成百上千年,一代代的家乡人从她身边走过,她也以她博大的胸怀、婀娜的身姿在人们心中留下不同的记忆。
河在变,人亦变。我的西河,虽然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但留在我记忆里的永远是原来的模样,对于我而言,她不是一条简单的河流,而是我的童年,是我童年所有快乐、温馨的记忆载体。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