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篇
(1)
五年后
又是一年的毕业季,我来到LM文化娱乐已经四年有余。而作为学生林曦的那段时光似乎已经随着曲终一起消失在世间。至今的四年,我一直保持着一个习惯,午饭的时候总会步行到距离公司不远的保利广场去吃一份午餐。也是在那里遇到了同乡的女孩儿但泅泅,一位蛋糕师,从起初的彼此陌生到如今成为同在异乡的知己。
我一路走到保利广场不过十分钟的路程,远远就能看到但泅泅的蛋糕店,我径直往里走去,寻了个安静的能看到外面的位置坐下,蛋糕店里的人很多,但泅泅站在收银处,金色的长发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白皙的脸蛋配上一双圆圆的小眼睛,活一个可爱的模样,回想起初次见面的短发女子,到如今的长发,恍然间已经四年了。
“来了啊,我这边忙,你吃完自己收拾一下哈!”
我冲走过来的但泅泅微微一笑,接过她递过来的餐点,比了个OK的手势,吃完蛋糕已经是一点左右了,店子里的人少了不少,但泅泅见我没走,端来一杯奶茶一边喝一边问我:“怎么啦?不上班啊!”
“我等会儿要面试一群孩子,我想找个理由拒绝,你帮我想想。”
“很为难吗?有熟人?”
“没有,只是我不喜欢当面试官,我这人可纠结了,看到好的都想留下来,可是公司的名额也就那几个,我要是留不下他们来,我又得难受几天。”
咕噜几声,但泅泅的奶茶已经见底了,举起奶茶说了句:“总是要经历的,你不可能什么都逃避一辈子吧!”
“其实我有点想回去了……”
“来了……”不知道谁在后厨大叫了一声但泅泅,我将豁之欲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顺便带出去扔一下。”说完又拿起我的手放在我胸口处,“问问自己,你想不想回去,如果是因为淮南,那就回去,如果是因为放心不下父母就回去,如果是因为那个张总的追求,那就不回去,晚上一起吃饭再聊。好吧!”
但泅泅的眼睛弯成了两条月牙,而她的这番话似曾相识,一时也想不起来。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莫名的哀伤。
“那你想回去吗?”我站起来,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她停住了脚步,装作没听到,大步往前走去,转身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一个人走在车水马龙的道路上,五年前我因为情伤而逃避到此处,而六年前但泅泅因为追爱来到此处,兜兜转转,但泅泅喜欢的人三年前就离开了这里,而我的情伤似乎在繁忙的工作里也没有那么痛了,这个疗伤的城市,已经缝补好了我的伤口,我应该回去了。而但泅泅没有了留恋会回去吗?十分钟来不及想透这些,我就被人事部经理章则宇拉到了面试室。
“林总,你们设计部早就要增加新人了,这次好好看看,选几个差不多回去增加增加朝气。”编辑部的张总一边说一边比划,活脱脱一个猴子的模样。
“之前黄总在的时候,每次来新人,大多数都是销售部跟你们编辑部的,设计部可是一人难求啊,您这次可得让让小妹。”我努力撑开嘴角,与在场了各部门经理周旋,心已经疲倦的不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我看了看剩下的面试名单,还有四个人。设计部招了一个人,还是我硬生生地从销售部拉过的,那姑娘本是动漫设计专业的,可是却在求职意向上填的是网络销售,我现在不仅仅心累更是身累,整个人疲倦的不行。
“各位面试官下午好,我是熊岚风,我面试的的职位是文秘……”
“诶,设计部没有副总,这位同学面试的文秘倒是适合给林总当当助手。”我向悄悄跟我说话的章则宇笑了笑。
这个名字倒是让我有些熟悉,我抬起头,熊岚风正看着我介绍自己,我心里一颤,是她!朱莉方的笑容立即出现在我的眼前,学生时代的我,失去了太多的好朋友,从拥有一切,到后来再次一无所有,当我习惯的拥有一切时,一切却离我而去。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该责怪眼前的女人,可是谁让我总是为感情所扰呢,我到如今也没有办法原谅这个女人。
后面的面试者,我听的十分认真,从一开始的打酱油到后面的仔细,我想如果有一个跟熊岚风面试同样的职位我面试者,即使不如她我也会留下。 因为我实在不想跟一个曾经伤害过我的人一起共事。然而令我失望,后面并没有跟熊岚风面试同样工作的人。面试结束后,我查看所有的面试者,只有熊岚风一个人面试了文秘。
我走出面试室,一眼就看见熊岚风站在门外,我装作没看见她似得,跟章则宇等人说话。
“林曦……”
熊岚风的脸皮我倒是轻视了,不过想想之前的她不也是这个样子吗?如今要是变了,我倒是会更不习惯了。
“你们认识啊,小曦。”
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哪知熊岚风上前一步,“你好,我是熊岚风,是林曦初中同学。”
“林总,原来是你同学啊!你刚刚面试的是文秘,是吧!我应该没记错……哈哈。刚好我们林总缺一个助手,看你俩是同学,倒是也不错。”张总迎着一张让我恶心的笑脸。
“哥,下班了,我们让小曦跟这位同学聊聊吧,我们先走吧!”章则宇边说带着他们一群人离开。
我扯着的嘴角放了下来,众目癸癸之下,我自然不会落下口实,说我不顾当年同学情谊,发达了就忘了穷同学。
“你到门口等我一会儿,我放下东西,我们出去说。”
我不等熊岚风回答,就往办公室走去,放下各种文件,手触碰到抽屉的那一刻,不受控制地取出了里面的照片,照片上了四个女孩儿笑的那么灿烂,那么耀眼,可是这一切都是被熊岚风破坏的,如果不是她用尽手段抢了卢颖姿的男朋友,我如何至于跟发小朱莉方分开,成为陌路之人,卢颖姿如何会消失。想起这些,心如针扎一般。
(2)
两人一路无言,我时不时拿出手机回微信,她也许是察觉我并不嫌,也没有来跟我说话分我的神。春天如此温暖,在这样美好的日子,若是三两个知己去一趟郊游,怎么不舒服,我可至于花费时间在我不喜欢的人身上。我越想心里越烦,却也不能浮于表面。
“小曦,你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啊!”
“不用了,你要吃什么就点吧,我请客!”
“你等会是不是有事啊!”
“哦,也不是什么特别忙的事。”
“如果忙,你就先走吧!我家离这儿也挺近的,我一会儿让我男朋友来接我就可以了。”
“哦,那好,你先点菜,我来把单买了。不用客气哦,都是同学。”
“那好吧!”
餐点大概十分钟就上齐了,我跟但泅泅发消息让她多等我一会儿。我在心里默念,如果你熊岚风
熊岚风此刻跟我说出她的目的,那我就帮了,若是今日没说出来,那么前尘往事我便不再追究,放下对熊岚风的意见。
“好,菜都上齐了,你男朋友在附近吗?你叫他过来吧,现在五点十五,我五点半要出发。不好意思哈!”
“没事儿,你先走,我,我这就给我男朋友打电话了。”
看着它拿起手机,听完她打了一通电话,我又等了十分钟,她的微信响了几次,我默默的也不说话。
“嗯,这会儿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我给她一个甜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转身离开。
“林曦……”才起身走了不足一米,背后就传来她的声音。“能不能帮我问问这次面试我能不能过,谢谢。”
“好……”我不屑于回头,她终究说出了这句话。
初中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对我说过……
初三那一年,课业比较繁忙,时长补课,尤其是重点班,因此我们班成为了补课最常见的一个班级。卢颖姿数学不好,补课完了之后,我和她会留在班级里,我再为她补半个小时的课,而就有一次补完课回家的时候,我的手机落在教师里,卢颖姿便陪我回去拿,也是在此刻我和卢颖姿撞破了李建天跟熊岚风的对话。
“小熊,现在不能早恋,你不要这样。”李建天的声音首先传入我们耳朵。
“你喜不喜欢我?”熊岚风的外表一直都是男生们所追崇的,现在故意将声音压低,倒是显出一番诱人的味道。
“我……我不能早恋。”
“我们可以到了大学再在一起啊!”熊岚风顿了顿,又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卢颖姿啊?如果是这样……”
“不不不,小熊,我……我喜欢的是你。”
“那就行啊,反正你又不喜欢她,那你就要跟她说清楚,我不想破坏我们的姐妹之情,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心软,要是我去说,她一哭着求我,我肯定会心软,到时候对我们都不好,委屈你以后要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话说的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年少的我们菱角尚未磨平,路见不平定会拔刀相助,更何况这不平的还是自己的好朋友。
“熊岚风,你还要不要脸了,你勾引别人家的男朋友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连自己人也不放过,你什么意思啊!不知道朋友夫不可欺吗?还有你李建宇,你当初跟小颖子表白的时候怎么说的,你不是说现在不能早恋,你要一直等小颖子到大学的吗?现在怎么就跟这货勾搭上了。”我气不打一处来,李建宇畏畏缩缩地站在旁边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林曦,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小颖子还不是建天女朋友,我这也不算抢她男朋友哇!”
“我说这人不要脸了倒还真是无敌呀,我就问你你是要这个男的,还是要我们这群朋友,你若是要他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从此我林曦再也不会是你朋友。”
“林曦,人家小颖子都没说话,你有什么资格说。小颖子,我知道我和建天对不起你,按理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当初你没有答应建天的表白,所以我就不算插入你们的感情了,在私,我们都是好朋友,我是真心喜欢建天的,建天也是真的喜欢我的,是不是?”旁边的李建天点了点头,不敢说话。“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你能不能放过我们?”
“你这种人我算是见识到了,人家李建天家里有钱,你才勾搭人家,要是没钱,你会勾搭吗?再怎么说小颖子跟你从小一起长大……”
“好了,别说了,丢人,我们走吧,小曦。”说着卢颖姿便拽着我出了校门,那一晚,我第一次见卢颖姿哭,我将她送回了家。便一个人回去,刚到家楼下就看见熊岚风站再花坛边上,迎面朝我走来。
“给你……”
“你干什么?”
“初一的时候,你给我们每个人一颗珠子说是可以求你一件事情,还算不算话。”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哇!”
“我希望你不要管这件事情,无论结果如何,我不会伤害小颖子,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你如果不答应,我就把这个交给卢颖姿,她一向最看重承诺,她回来帮我说服你。”
“我的天,我真是瞎了……”
“你答应我,我就给卢颖姿一个机会,若是她愿意,大可跟我公平竞争。”
“哈哈哈,你觉得小颖子会稀罕吗?别人不要的东西,只有你这种人才捡。”我冷笑两声夺过她手中的玻璃珠,上楼去了。
我不曾想过在爱情面前,再坚强的人也会脆弱的不堪一击。卢颖姿没有参加中考,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熊岚风跟李建天的爱情未能坚持到中考,暑假的时候,我再也受不了每每我约朱莉方出去玩,熊岚风都会跟着,终于将心里话说出来,我不曾想朱莉方选择了熊岚风,之后我便删除了所有与她俩有关的联系,盛林,我,李羚填了兰亭中学。朱莉方和熊岚风似乎去了一中,从此再无联系,直到大二的那一次志愿活动,我遇到了朱莉方。而卢颖姿至今未有一丁点儿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