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恩来到了李承鄞东宫的书房,禀报道,“殿下,刚才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说今晚请您去清宁宫共进晚膳。”
李承鄞本来在看书的,他听到皇后叫他去用膳,“哦”了一声,说他知道了,又吩咐时恩说,你去派人回话,就说我廷讲结束后就过去。
此处出现细节,就是李承鄞在听到皇后叫他去清宁宫用膳,竟然有了一个孩子一样的清澈的神情,“哦”了一声,好像皇后叫他过去,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摄影导演在这里暗示了李承鄞待皇后的情意,他是为了高相防备皇后,但是仍然非常看重皇后,他也知道,母后向来待他真心,她绝不会害自己。
在时恩就要派人去清宁宫回话的时候,李承鄞又一下子叫住了他,“哎,等等!”时恩还以为殿下又有话吩咐,赶忙就回来了,只听李承鄞问道,“时恩……”李承鄞倒吸了一口凉气,才慢慢问道,“你说……这女人最喜欢什么呀?”
这简直是一颗暗糖。这说明,李承鄞根本就没有在看书,而是一直在想着如何讨好小枫。而且,像他这只这么会哄骗瑟瑟的小狐狸,竟然不知道如何讨小枫的欢心,还要来问他的贴身小黄门时恩。
李承鄞的语气也要好好说一说,就是他是犹犹豫豫地说出这句话的,暗示了此时的他,内心的忐忑,他觉得他问这个问题怪丢人的,但是他又无人可问——李承鄞总不能去问裴照吧?他还一直把裴照当情敌来防备来自,他觉得小枫可能喜欢裴照了。(也正因为裴照的存在,李承鄞才那么急迫地想要讨好小枫,缓和他与小枫的关系,想要向小枫证明,他其实比裴照更惹人怜爱。)李承鄞也不敢去问别人,惟恐让高相知道了,再拿捏小枫。
时恩是彻底地愣了,因为李承鄞从来没有向他问过这样的问题,时恩奇道,“女人?!”时恩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殿下您不是一直都很会讨女人欢心吗?您和赵良娣处得多好啊!
李承鄞见时恩这么回答,立刻失笑了,哎呀哎呀,你是从小伺候我的小黄门,哪里知道什么是女人啊?李承鄞笑道,“哎,是我问错人了,你又怎么会知道?下去吧。”
时恩一听这话,他就不愿意了,殿下您怎么可以因为我是个小黄门,就觉得我不懂女人的心思呢?时恩清了清嗓子,说道,“殿下,您问对人了呢!时恩自然知道女人喜欢什么!”时恩一清嗓子,李承鄞就立刻抬起头来,一脸懵懂地瞧着他非常信任的时恩了。
在听到时恩说他知道女人喜欢什么以后,李承鄞无比欢喜,他一把把手里的书册放下了,笑道,“说来听听!”
这里出现细节,李承鄞听到皇后叫他去用膳的时候,只是把眼睛从书册中抬起来,露出了孩子一样的神情而已;可是听到时恩知道如何讨好小枫的办法,他一下子就把书册给撂下了,还露出了孩子一样的惊喜笑容,当然代表着在李承鄞心里,小枫是他最最看重的心理上的生母,为了她,他什么也顾不得的。
当初,小枫和李承鄞在皇家围场重逢的时候,李承鄞就放下了他扛在肩上的麋鹿,走近了小枫。根据“逐鹿天下”的典故,这麋鹿当然代表着社稷、神器,也便是迟早属于他的皇位了;所以,李承鄞放下麋鹿走近小枫的动作,代表了在李承鄞心中,他的挚爱的地位,更重于属于他的江山与帝位,为了小枫,他实际上什么也顾不得。
李承鄞在整部剧中,就只扛过麋鹿与小枫,又代表了李承鄞一直把小枫当做是他的皇位一样,扛在肩上;他把小枫扛到承恩殿去,胁迫小枫,又代表了他试图用他手中的权力来独占小枫——你不爱我?你甚至恨我?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因为我爱你,因为我有逐鹿天下的权力,哪怕你恨我,你便决不可能离开我。
时恩开始故弄玄虚起来,“不瞒殿下说,这宫里的婢女呢,都跟我时恩关系好得很。她们有什么事都乐意跟我说,还时常找我倾诉心事。”时恩惟恐殿下轻视他这个小黄门,便先说了他和东宫里的婢女关系很好的事实,殿下啊殿下,您知道吗?我可是妇女之友!
这里出现1个细节,就是时恩亲口对李承鄞说过,宫里的婢女有什么事都乐意跟他说,所以,后来,当李承鄞听到时恩提及的,小枫与裴照的流言蜚语,哪怕时恩说是他自己瞎说的,李承鄞也猜得出事实真相,所以,他非常生气,发怒到把手里的书册都掼在了桌案上。
李承鄞一听这话,立刻是坐都坐不住了,一下子就从他的太子位上蹦了起来,追问道,“那你快说说,到底有什么方法能让女人开心?!”这也是李承鄞待小枫一以贯之的真心,只要听到小枫的事,他大多会立刻迈下他的太子位,变成一个渴望得到小枫怜爱的普通男人。
不要忘记,李承鄞是皇子,他从小还是被皇后养大的,实际上矜傲得很,值得他放在眼里的人其实很少;他还做了太子,名正言顺地娶了小枫做自己的正妃,他在前朝步步为营,慢慢地独揽大权,最后扳倒了高相与皇帝两个政敌。所以,当李承鄞知道小枫爱“顾小五”,还误会顾剑就是顾小五的时候,他简直是崩溃了,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坍塌——那个顾小五,就是个无权无势、一文不名的草民,就是个只有一把剑傍身的江洋大盗,他哪里能和我比?!小枫为什么不肯做太子妃,做皇后,却要和他私奔?!
时恩不忘打趣太子,他笑道,“我明白了,殿下是想讨赵良娣的欢心!”
李承鄞为了保护小枫,在除太皇太后以外的所有人面前瞒住了他的真心,甚至包括裴照(皇帝通过铜钱案早就知道,这一点他无能为力),所以,此时的时恩并不知道李承鄞爱慕小枫的事。再加上从时恩的角度来看,太子自从大婚以后,就一直专宠赵良娣,他问我如何讨女人的欢心,除了赵良娣还能有谁?
李承鄞一听到“赵良娣”这三个字,脸一下子就成了驴脸,拉得老长,他露出了失落、不耐烦的神色。这么明显的反馈,时恩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时恩惊异道,“那莫非是要讨太子妃开心?”
这里出现细节,就是时恩说赵良娣的时候,用的词是“欢心”,而说太子妃的时候,用的词是“开心”,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用词,暗示了时恩对太子妃不受太子待见的认定。
在时恩眼里,这不是赵良娣,东宫里又只有太子妃与赵良娣两位娘娘,就只能是太子妃了。时恩觉得很惊异,您不是不搭理太子妃的吗?自打成婚以后,您和太子妃井水不犯河水,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讨她开心?!
李承鄞本来就觉得他跟别人打听如何讨女人开心很丢人,再听到时恩这么说,立刻就像是被抓住了狐狸尾巴,他恼怒道,“你……”李承鄞都羞到皱着眉头垂下了眼睛,恨不能跺脚道,“哪儿那么多废话,快说!”
时恩只能说道,“漂亮衣物,新奇首饰,胭脂水粉,定能让女人喜笑颜开!女人嘛,都喜欢漂亮,成天就想着装扮自己,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是也!”
时恩的这个主意,对小枫真有那么有用吗?我觉得其实没用。而且,我觉得在李承鄞心里,单靠这个办法,只怕也没大有用。
李承鄞向来心思缜密,听到时恩这么说的他,在真的在小枫面前实践这个办法的时候,又添了不少自己的小心机进去(如同当初他打算让裴照去指认巴吐尔的画像,后来又替换为阿渡)。
1.他给小枫定制的是男装骑服,为的是暗示小枫他俩在皇家围场重逢,他曾经救过她的事;李承鄞送男装给小枫,也代表着,在李承鄞心中,小枫不仅仅是他珍爱的娇美的姑娘,更是英姿飒爽、自由自在的太子妃。
2.他并没有给小枫定制他最珍爱小枫曾穿的红色衣衫,他送小枫的那件骑服,是鹅黄色的,为的呼应当初他被皇帝投入牢狱,小枫穿着鹅黄色单衣来探望他,临走时还曾把披风留给他的事,李承鄞还是在暗示小枫,你对我也曾经那么好那么好,为什么你不肯像从前那么怜爱我呢?
当然,在我直肠子的女鹅心里,她什么也没想到。
时恩向他建议要买各式各样的衣物首饰、胭脂水粉来讨好太子妃的时候,李承鄞是微微皱眉,还眼珠微微波动的,这时候的他,陷入了沉思,还觉得这个主意只怕不一定能讨小枫的欢心。
但是李承鄞在听到时恩说到“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的时候,就非常惊喜了,他满面含笑夸赞时恩道,“你还有点用处啊!”对李承鄞而言,他简直是发现了一个新世界——真没想到,我的贴身小黄门还能这么帮我!时恩也很得意,殿下你看,我说我很懂女人吧?
时恩的这个点子,虽然需要李承鄞去补充、完善,但是却给他提供了一个切入的新思路,所以,李承鄞非常欢喜。后来,李承鄞把时恩的这一套直接搬到了瑟瑟的身上,他送了她一套新衣服,并强调,我觉得你穿水蓝色的衣服特别好看,特意给你定制的,这让瑟瑟非常欢喜,他好借此机会用玉佩换回小枫的狼牙。李承鄞对瑟瑟,向来轻慢,他就会耍些表面功夫来敷衍瑟瑟(可怜的瑟瑟却爱惨了李承鄞,李承鄞随便敷衍她一下,哪怕她意识到李承鄞在轻慢她,对她另有所图,也不敢说什么);可是对小枫,李承鄞却是走一步看三步,拿出了他在前朝对付高相和皇帝的心机,他是惟恐不得小枫喜欢,惟恐小枫不肯怜爱他,他简直就是一只狐狸崽子,就等着放羊归来的姑娘能揉揉我的小肚皮,顺顺我的狐狸毛呢!
小枫又换上了男装,像一只小黄鹂鸟一样,来宫外散心了。像往常一样,阿渡佩着金错刀,一路追随着小枫,就近保护公主。不过让人奇怪的是,摄影导演给了小枫的背影一个正面的视野镜头,又给了一个穿着白衫白靴的男子一个足下的特写镜头,暗示小枫正在被人跟踪。当然啦,这个人只能是李承鄞。
小枫以前就发现过以前李承鄞派来保护她的侍卫,再加上李承鄞也没有完全掩盖他的形迹,小枫自然就发觉了。
这里出现细节,当小枫回头看,发觉了是李承鄞在跟着她的时候,李承鄞竟然还一副掩饰自己形迹的姿态,回过头去惟恐被小枫看到。李承鄞啊李承鄞,要是你这么怕被小枫看到,你穿这么明显的白色衣衫做什么?你跟小枫这么近做什么?所以说,李承鄞这是小学鸡的本性又犯了,他是又想让小枫发现他,又怕小枫发现他;和他又想让小枫明确地知道他爱她,又怕小枫知道他爱她以后反而轻慢他是一样的。
小枫赶忙就和阿渡快步走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她吩咐阿渡去米罗酒肆等她。阿渡当然也知道,跟踪公主的是李承鄞,她更知道他们二人间的情意,当然就会成全他们二人,于是立刻退走了。
阿渡退走以后,小枫又回头瞧了一眼,露出了欢喜的笑容。这一是因为小枫身上小学鸡的本性也犯了,她想捉弄李承鄞;二就是因为小枫在永娘的提醒下,知道了李承鄞在皇家宴会上待自己的好,她又一向爱慕李承鄞,便对李承鄞有所期待起来——你一路跟着我,是想要和我同游街市吗?
小枫转头就走了,她想要先藏起来,堵住李承鄞,来戏弄他一下;而李承鄞发觉小枫消失了以后,慌乱无比,他迈着极大的步子,东张西望,到处找他的心上人到哪里去了。
这里出现细节,就是在这个正面镜头里,李承鄞白衫白靴,一身的白衣胜雪,出现在观众和小枫眼前。这也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细节,在失忆的李承鄞心里,当他想要讨好小枫,争取小枫的怜爱的时候,就会穿白色衣衫出现在小枫面前,他想要用白色来暗示小枫,在小枫心中留下,我只要一穿白色,就是在向你示好、你可以恣意爱怜我的印象。
小枫从一家店面里闲闲地走了出来,堵住了李承鄞;李承鄞一抬头,猛地发现自己的心上人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我可算是找着你了!
小枫非常坦然,她理直气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呀?”
李承鄞却抱住了怀,回答道,“我听闻太子妃,素来爱上街晃来晃去,到处惹是生非,上次还闹到万年县衙,有这事吧?所以我今天到这里看看,你到底能惹出什么是非来!”
李承鄞又在耍小学鸡的脾气,他才不肯承认,他跟着小枫是想要带小枫去衣铺买衣服来讨好小枫的,更不肯承认,他是为了裴照吃醋了,所以想要正大光明地和小枫在宫外携游一番。他甚至在言语之间,十分轻慢小枫,说小枫就会惹是生非,他是来看热闹的。
这里出现了1个细节,就是李承鄞抱住胸的这个动作。这个动作,表面上是李承鄞懒洋洋的放松自我的动作,实际上,编剧还在这里暗示了李承鄞被小枫拿住以后,他惟恐不能敷衍过小枫去,被小枫发觉他待小枫的真心,心里有点防备小枫的意思。李承鄞的这个动作,和当初小枫抢过李承鄞手中装琉璃珠的盒子,爬上床又拿被子盖住自己时是一样的。
还有就是,这里出现了隐藏情节,李承鄞知道小枫去过万年县衙的事,这肯定是裴照主动告诉李承鄞的,他当初在承恩殿见到太子的脸色,吓坏了,裴照又向来会收敛自己,肯定会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太子,来安主君的心。
小枫那么直肠子,她哪里能听得出李承鄞的那些花花肠子啊?她一听李承鄞言语之间有笑话她的意思,就急了,“什么叫惹是生非啊?我这明明是惩奸除恶好吗?!”
李承鄞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明示你太子妃的身份,反而让那些小人欺负呢?”
注意啊,此时的忘川夫妇再次发挥了他们向来不在一个频道上的谈话秉性。小枫的关注点,是她要在自己的挚爱面前申明自己的正义行为,她惟恐李承鄞觉得她就会闯祸;而李承鄞的关注点,是他觉得小枫受了委屈,并试图帮小枫克服困境——你应该明示你太子妃的身份,你有我这个太子撑腰,万年县令还敢不帮你?你还怕那群陷害你的小人?
同时,李承鄞的这句话也暗示了他对裴照的醋意——他不是不准自己的妻子遇上事了,去找裴照求救,而是试图提醒小枫,你最好用的牌是我!因为你有了我这个威名赫赫的太子的保护,我倒是想看看,谁是不要命了,太岁头上动土,还敢来惹你?!
小枫那么直肠子,她哪里听得出李承鄞话里话外向着自己,甚至是有些吃醋的心情啊?她觉得李承鄞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赶忙反驳道,“我这不是为了你的颜面吗?你想想看,如果别人知道,这东宫堂堂太子妃,在街上跟人打架,你这东宫太子的颜面,岂不是荡然无存了?!”
小枫说的当然是真的,当初,她在和李承鄞为了浴佛节礼制吵架的时候,就牢牢记住了李承鄞呵斥她的,“这话你在我面前说就算了,出了这个门就别再说了,免得丢我的人”这句话。小枫又不知道李承鄞说这话是怕小枫给她自己惹祸,还真以为李承鄞非常看重自己的颜面,她那么爱慕李承鄞,哪里肯因为自己说错话让李承鄞没脸呢?非但说错话不行,做错事也不行。所以,她被人陷害,还是想要掩饰自己的身份,只想向裴照求救,在万年县衙外,裴照叫她“太子妃”,给她行礼,她还赶忙拉住了裴照,让他叫自己“公子”。
不过,小枫没有和裴照说她让他叫她“公子”的实话,却实实在在地告诉了李承鄞。这又代表着小枫在听到永娘的进言后,她是真的松动了,她是真的开始对李承鄞有期待起来,表现就是,小枫有什么说什么,她告诉了李承鄞她的心里话。
李承鄞听到“你的颜面”四个字,直接就被噎在了那里,他早就忘了当初他和小枫吵架时,还说过那么一句话了,在李承鄞心里,与他挚爱的安危相比,他自己的安危都不值一提,更何况是太子的颜面这种虚幻的东西呢?!李承鄞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觉得小枫没说实话,是在噎他,忘川夫妇还是不在一个频道。
听完小枫言之凿凿地说完这么一车话,李承鄞直接被噎得半死,他叹了一口气,气极反笑道,“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给我留了颜面了?!”李承鄞这是在说反话,来挤兑来噎他的小枫。
小枫那么直肠子,她当然也没听出李承鄞是在故意说反话来噎她,还以为李承鄞终于知道了她待他的好呢,于是小枫小学鸡的本性又犯了,她又理直气壮地扬起了脸,歪头道,“嗯!”
李承鄞见小枫油盐不进,就是要挤兑自己,又被气得百爪挠心。不过,李承鄞畏惧小枫畏惧惯了,他才不敢真的惹小枫生气,自打他为了浴佛节的服制在小枫那里玩脱了以后,李承鄞也很会收敛自己,所以,自以为他吃了这么一通瘪的李承鄞,也很快地认了怂,他眼神飘忽一番,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走吧,陪我去个地方!”说完,李承鄞拔腿就走了。小枫惊异道,“去哪里啊?”她赶忙跟了上去。
这里出现了细节。1.李承鄞在前面走,小枫竟然跟着他了。这是上一回,他俩共度上元灯节,李承鄞才有的待遇,编剧借小枫的这个动作,暗示小枫非但重新爱上了李承鄞,又开始从一言一行中,明确地表达她待李承鄞的情意了,忘川夫妇终于重回第二世的蜜月期。
2.李承鄞所说的让小枫陪他去的地方,当然是时恩给他推荐的那家衣铺了。注意此时的时间,李承鄞上午的时候听了时恩的建议,在他承恩殿的眼线告诉他小枫又出宫以后,李承鄞顾不上他晚上还得去清宁宫用膳,下午还有廷讲,立刻推掉所有的事,跑了出来,非要带小枫逛逛衣铺,来向小枫示好,他为了能讨好小枫,真的是一刻都等不得了。(我理解李承鄞内心所受的煎熬,只不过觉得爱一个人太累,犯得着吗?!)
而且,上一回小枫为了狼牙的事,明明曾经把瑟瑟从李承鄞身边抢走,要她陪自己去逛逛衣铺,李承鄞还说,“这是你们姑娘家的乐趣,我就不奉陪了。”可是今次李承鄞为了讨好小枫,他这个直男癌竟然真的要陪小枫逛衣铺去了,这当然还是代表着他待小枫的真心——只要能哄你开心,我愿意去做我从小就不愿做、不屑做的事。(我理解李承鄞想要讨好挚爱的急迫心情,只不过觉得为了爱一个人,逼得自己去做自己从小不屑于做的事情,犯得着吗?!)
李承鄞来到了时恩跟他说的那家衣铺,立刻就背着手停下了脚步,小枫奇道,“你怎么不走了?”李承鄞开始装傻,他点着这件铺子问道,“这是哪里啊?”
这里出现细节。1.之前,明明是李承鄞在前面走,小枫在后面跟,可是到了这里,就又变成了小枫在前面走,李承鄞在后面跟了。编剧当然在这里暗示了李承鄞的心思,他惟恐小枫不肯和他一起逛街市,所以故意不肯在前面走;而且,他没有与小枫肩并肩一起走,而是一路跟着小枫,在他停下了脚步,小枫反问道,“你怎么不走了?”编剧借李承鄞的这个动作,小枫的这句话,又暗示了李承鄞在与小枫的爱情中,一直都是比较被动的一方,他需要他的生母来牵他,他才不会迷失了方向。所以,到了第三世,当恢复记忆的小枫不肯牵他了,李承鄞只能成为无头苍蝇闷头撞,非但无法靠近小枫,反而把小枫越推越远。
2.李承鄞还是不肯承认,他就是故意带小枫来逛衣铺的,哪怕他之前说过,“走吧,跟我去个地方。”这当然还是代表着李承鄞身上小学鸡的本性,还有他十分矜傲的太子殿下的脾气——他要给小枫买新衣来讨好小枫,但却不肯明确地告诉她知道。
不过,李承鄞的这点子矜傲的脾气,很快就会被小枫彻底治了过来。后来小枫在清宁宫门口给了他一个耳光,还说她根本不想嫁他,他在西州没人稀罕,李承鄞就彻底地蔫了,再也不敢在小枫面前耍他太子殿下傲天傲地的脾气,落荒而逃;当李承鄞误会小枫和顾小五私奔不成,只爱顾小五以后,他变成了彻底地低声下气,他会对小枫明言,他内心深处中的恐惧,以乞怜于他的生母,不要撇下他,不理他。
那么爱慕李承鄞的小枫,听见李承鄞这么问他,赶忙给她乖宝宝一样的挚爱巴拉巴拉解释了一番,她还好声好气地补充道,“不管是朝廷大臣、诰命夫人,还是皇子们的服饰,都是出自这儿;而且不光是豊朝,这里还有西州、朔博最好看的衣服、首饰,还有胭脂水粉!”
李承鄞一听小枫竟然早就知道自己才知道的事,一脸惊异道,“你居然知道这么多?!”小枫笑道,“我是西州九公主,当然知道了!”
这里出现了细节,就是编剧在这里暗示了小枫在潜意识中,仍然记得,当初明远娘娘在西州送小枫那套百蝶穿花云罗裙的时候说过的有关这家铺子的话;进而暗示,小枫恢复记忆,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小枫恢复记忆,她与李承鄞就绝不可能有善终,他俩的悲剧命运,也是注定的。
李承鄞听了这话,非常高兴,因为他觉得时恩给他推荐的这家铺子,竟然真的可以讨好小枫,于是李承鄞不由自主地笑开了眉,道,“那……进去看看?”李承鄞还是不肯承认他就是带着小枫出来逛这家铺子的,非要顺着小枫的台阶下来,说他是临时起意,要进去看看。
小枫又不知道李承鄞待自己的情意,她立刻设身处地地帮自己的儿子想起来,“你要去给你的赵姑娘买衣服啊?”在小枫心里,李承鄞做什么事,必然以瑟瑟为先,所以,她才这么觉得,而且,在面对李承鄞的时候,全心全意为李承鄞着想的小枫,没有一丝醋味。
李承鄞在听到小枫嘴里说到“赵姑娘”三个字,立刻彻底愣在了那里。之前就已经分析过,李承鄞在小枫面前的时候,是根本想不起来瑟瑟的,他也不知道小枫说到赵姑娘,是在为他着想,他只会拿他的爱情观去衡量小枫,觉得小枫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喜欢他,你竟然这么明朗地在我面前说出了“赵姑娘”三个字!你竟然不吃醋!就是我傻,见到裴照就醋得半死,你果然不把我放在心里。
只听小枫继续说道,“那你直接把里面的人叫出来,叫到宫里,就不用亲自去了。”小枫继续设身处地地帮李承鄞着想,反正瑟瑟也不在这里,不如你把店家叫到宫里,当着瑟瑟的面再来说你想买什么,不用亲自进去了。
此时的李承鄞已经被小枫气到彻底失语,他抿了抿嘴,一把扯过了小枫的胳膊,把她硬拉进了这家衣铺——我真是受不了你了,就会不把我放在心里!瑟瑟瑟瑟……瑟瑟个没完没了!你用得着这么提醒我,你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这里出现了细节,就是李承鄞虽然很生气,但是他拉过小枫来的时候,是隔着衣袖拉得小枫的胳膊,而不是携的小枫的手,这又暗示了李承鄞内心的胆怯和羞涩,他怕小枫不准他动,所以恪守君子的礼仪,只是拉了拉小枫的衣袖。
在我简陋潦草的青春之画中,其实真的只有一个你。因为有你,满身黑暗的我,敢于反抗没天光的黑暗阴翳,敢于争取有幸福的疯狂梦境。你以你温暖的爱,陪我一路走来,踏过荆棘,入主东宫;又以你消失的爱,帮我克服恐惧,发掘了我血液中的潜力,成就我登上了世间权力的巅峰。我不敢想象,若是没有你,我此时是什么样子,是藉藉无名?还是苟且偷生?
我真的想要为你遮风挡雨,真的想要陪你度过人生剩余的所有冬季夏季,真的想要与你在黑夜中紧紧拥抱,而不仅仅只是轻轻牵着你的手臂。我真的曾经为你远赴万里,为你煎熬朝不保夕的日子,真的假想过能和你一起沉静地生活,真的承诺过只有彼此的虚幻梦境,更真的坚定地想要为了你,去争取共属于我们彼此的前程似锦。
其实,我很恐惧,那些被窥探出来我给你的温柔证据,不过是我所有缱绻爱意中的万分之一。在无人的角落里,我曾经拥有过更多只属于你的浪漫秘密。世人不相信宿命,我也不相信,但是我唯一认定的,不过就是你是我余生中早已注定的轨迹。
我真的想要与你把酒言欢,西窗剪烛,彻夜不眠地谈天说地,我真的与你最有默契,你只要给我一个眼风,我便明白你的心意,我真的记住了你所有的嗜好怪癖,我想要讨好你,乞怜你,我真的最害怕、只害怕与你分离。我真的想要坦坦荡荡地把我对你的爱意宣之于口,也真的时常希冀,你会理解我不得不暂时压抑自己的现实,你会接受我终有一日能够痛快表白的未来。对我而言,我坦荡地说爱你,需要越过全世界的准许,这里面当然还包括一个你。
我真的曾经痛哭流涕地想念过你,真的凝视过你冷冷的不肯爱我的背影,真的为你得到了全副的盔甲,燃烧起灵魂中全部的勇气,真的曾经吻过你,并再也不敢吻你。我真的曾经在众声喧哗的高朋满座中,向你表达过我眼中心中的隐晦爱意,我真的不在意世人如何看我,就像我不在乎我将负了全天下的人,你放心,我绝不会负你。
我真的只想告诉你,相爱太难了,但是我与你初初相遇的那一刻,便是一瞬间的心动牵引出余生久颤不停的心弦。你什么都不用相信,只要相信我真的爱你,就已足够。
我给你看那几年青春再简陋潦草却始终让我沉迷,我身边只她一个,却敢去没天光的,疯狂梦境。是她陪我流血破皮陪我失眠时交换着回忆,也因她才成就我,换别人就失去结局。没繁花红毯的少年时代里,若不是她我怎么走过籍籍无名。
我真的陪她淋过大雨,真陪她冬季夏季,真的与她拥抱黑暗里,真牵过她的手臂。我共她飞过地球万里,也一起熬梦想朝不保夕,曾躲进了长街寂静,承诺只去有对方的,前程似锦。
那些被窥探到的所谓温柔证据其实不过万分之一,在无人的角落里,有更多浪漫秘密。世人猜测真的假的不信宿命,可我早把她安排进全部余生里。
我真的陪她聊到黎明,真的同她最默契,真的记得她所有怪癖,真的最害怕分离。我也想把爱宣之于口,也时常对未来心怀侥幸,希望能得世界允许,坦荡一次喊她姓名,再说爱意。
关于她我有,太多的勇气,都是真的好梦不醒。我真的有过思念成疾,真的爱看她背影,真的为她有盔甲坚硬,真的吻过她侧颈。我们曾在高朋满座中,将隐晦爱意说到最尽兴,可我只看向她眼底,而千万人欢呼什么,我不关心。
我想告诉你相爱太难了,但少年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别去管流言蜚语,这爱请一直相信。
在我涂满了劣质油彩的青春之画里,曾经有过一个你。我们在虚假的幻象中手捧鲜花,举行盛大的婚礼,你巧舌如簧地向我讲述着这个没有丝毫爱意的虚构的故事,而我只是一个口不能言的漂亮哑巴,傻兮兮地被你哄骗。我本不应该相信你表演出来的那些情啊爱啊,你只是一个擅长演戏的少年,为了你的军功,你的太子位,靠着一个个眼神,骗过全天下,里面当然包括一个我。回首看看,我最多只是你心上毒疮剜去后留下的丑陋的伤疤,若是还沉溺于你虚构的假象中不肯走开,才是吃一堑都不长一智的傻瓜。
我所见证的你给我的温柔全是假,爱意也全是假,你怀抱的温度是假,我猜测的你思念过我的心意都是假。我本来自由自在,心怀坦荡,活得好过世间绝大多数人,却因为受你蒙骗爱上过你,连累父母亲族,遭受了世间绝大多数人都不曾遭受的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堕入忘川失忆后,我又很容易地重新爱上你,直到我亲眼目睹,当我在刺客面前代你去死,你仍要带着你的瑟瑟去登承天门,才如梦初醒,重新认清了你。原来,你不曾对我说过一句百分之百的真话,我曾经与你携手渡过的东宫里的日子,我曾经想要拼搏得到你终会眷顾我的幸福的未来,不过是你漫不经心地编织出来的一个谎话。我不曾与你真的交心,不曾真的为你夜不能寐,现如今要割舍你,我也只是有了一丝不舍,并坚信,我终究会忘记只会哄骗我的你。
是啊!我看过你的眉眼弯弯是假,猜到你的缱绻心事是假,你我沉静如水地相望相思是假,你与我的一次次相遇与重逢,也全都是假。我是曾经留恋过你为我编织的虚假的世界,但是长大的我也终于认清了,我没有生活在爱情童话中,不如你我好聚好散,各自潇洒。
天神惩罚给亲人带来厄运的我,让我恢复记忆,我才猛然发觉,非但李承鄞是假,顾小五也是假,从始至终,你给我的甜蜜陪伴是假,爱情誓言是假,和煦温柔是假,无上勇气还是假。我还是早点结束这场噩梦,快点清醒吧。
你在我面前与瑟瑟决裂,你再次在我面前指天誓日,告诉我你宁可负了全天下人,都不会负了我,可是,我却经由你诱杀顾剑,无视阿渡的生死,再次认清,你是李承鄞,我一直一直爱着的顾小五死去了。你写给瑟瑟的故事是假,瑟瑟珍藏的过去是假,瑟瑟与我有了同样的命运,我当然明白,你还是那个把爱情变成欺骗筹码的狡猾少年,那么,我凭什么相信,你此刻对我的感情,就不是假?!你我之间的信任,只是摇摇欲坠的脆弱城堡,在你与瑟瑟决裂的那一瞬,彻底坍塌,若是有一天,我危及了你的江山,你的社稷,我坚信,你也会像对瑟瑟那样对我,把我逼疯,幽闭于承恩殿,甚至直接赐死我,让我化作不能回归故土的孤魂野鬼。
我是爱着你,但是爱这样狡猾的你,实在是太有难度的一件事,我不懂你的心思,你还曾经那样伤害过我的家人,既然命运已经把我们分开两边,不如我们好聚好散,彻底忘记吧。
我给你看那几年青春,就像是涂满了劣质油彩的画。我们在画中捧花,装成巧舌如簧的漂亮哑巴。我告诉你不要相信那些表演出来的情啊爱啊,少年人善说谎话,一个眼神骗过天下。回头看最多只心上一块疤,在假相中赖着不走的才是傻瓜。
你看过的温柔都是假,爱意也全都是假,你见证的,拥抱都是假,猜测的思念是假。我活得好过几百万人,被簇拥喜欢热闹和盛大,我没熬夜陪他说话,没深夜时总想起他,没不舍他。
那些相伴拼搏的日子,不过找个人支撑自己不倒下,只是恰巧出现他,换成别人也没差。即使真有晃神,想亲吻的刹那,最多只心上一块疤,随时能割下。
你看过的快乐全是假,猜到的秘密是假,你拍过的相望全是假,你听的重逢是假。我很留恋堂皇世界也,有新的天梯载我向上爬。成年人世界没童话,好聚好散如此便罢,各自潇洒。
陪伴全是假,爱情全是假,这场梦结束快醒吧。你爱过的少年全是假,你写的故事是假,你珍藏的过去全是假,我并没有爱上他。你爱的少年人太狡猾,把爱情变成欺骗的筹码,而脆弱堡垒总要塌,没有什么坚固不化,一捧泥沙。
我想告诉你相爱太难了,没有那么多日久生情的戏码。既然已分开两边,这爱不如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