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项链,手指下意识摸向吊坠背面,果不其然,摸到了刻下的“LMN”三个字母。
LMN,梁曼宁。
这八年来,他送给她的每一份礼物,包括他们的婚戒上,都有这三个字母。
最初她不懂,为什么每次的礼物上都有这三个字母,也曾向他询问过,可他每一次都只是含糊其辞模糊过去,直到上一次梁曼宁提起婚戒上是她名字的缩写,她才知道,原来LMN,是梁曼宁。
梁幼溪走进房间,将这八年来他送给她的所有礼物都找了出来,包括她曾为了这场期待已久的婚礼准备的一切,全都清理了出来,然后将它们全都丢进了垃圾桶,
也包括了那枚他亲手为她戴上的婚戒。
周誉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一进门,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房间里太空了。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投向从屋内走出来的梁幼溪,
“你丢了很多东西吗,怎么感觉空了这么多?”
她仍旧自顾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看都没看他一眼,只丢下一句:“不是你说婚礼要一切从简吗,我就丢了一些东西。”
不知他是真的信了,还是本就不在意,也只是随口一问,得到了回答周誉生便没有再追问,只“嗯”了一声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随手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便径直去了浴室,梁幼溪的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是阮桐欣,她最好的闺蜜打来的,
眼见周誉生已经走进了浴室,她拿着手机往阳台走去。
刚接通,阮桐欣惊诧的声音就在那头响起,“你不是都要结婚了吗,怎么突然决定辞职出国了?”
“不结婚了,我不要他了。”
她的声音平静,没有半点伤心,却让电话那边的阮桐欣沉默了许久。
好半晌,才义愤填膺的回道,“我上次果然没看错,送梁曼宁上班的就是周誉生吧,两人那么亲密,我还一直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你,没想到你会自己发现。”
“不结就不结,咱做大女主,还不稀罕他呢!溪溪,既然你要离开了,那离开之前我们先聚一聚,一起吃顿饭吧,我太舍不得你了。”
梁幼溪答应了下来,电话挂断,周誉生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离开?你要去哪?”
梁幼溪转身,一眼便看见了脸色阴沉的周誉生,
她一愣,没想到他出来得这么快,但很快就回过了神,脸上没有半分心虚。
“过几天要出一趟差。”
听见她的回答,周誉生的脸色终于好转了一些,完全没有想起,过几天就是他们的婚礼。
看着他得到答案后就转身离去的背影,她想,
或许是因为他本就不期待那场婚礼,所以如此相近的日期,他都不曾察觉出异常吧。
但他不在意也好,这样,她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第二天,梁幼溪就约上了自己的几个闺蜜,一起聚了个餐当做告别。
闺蜜们一起痛骂了周誉生三个小时,骂累了后,其中一个闺蜜将手机递了过来。
梁幼溪接过一看,是一条朋友圈。
“这是他今天早上发的,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们这婚礼办不了了,溪溪,我真为你不值得,一个女生,能有几个八年啊。”
动态是周誉生发的,她的朋友圈却看不见,很明显,她被屏蔽了。
照片里,周誉生和梁曼宁坐在旋转木马上,他看向她的眼神里,藏满了爱意与温柔。
配文是:【八年前的约定,现在履行也不算太迟。】
直到看见这条动态,梁幼溪才终于知道,原来今天他早早出门,是为了履行八年前他们曾约好一起去游乐园的约定。
他们的幸福所有人可见,只独独屏蔽了她。
看着他这毫不掩饰的爱,梁幼溪忍不住想,原来他爱一个人,也可以这么坦坦荡荡。
她忽然想起,八年前自己和他确定关系后,他是不愿意公开的。
因为他说,私人的生活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
可梁幼溪想,她想告诉所有人周誉生是她的男朋友,也希望他的朋友们都能知道,她是他的女朋友。
她喜欢宣誓主权,自己早早将动态发了出去,他却直到三个月后才终于发了一条官宣动态,
而当年那条官宣的动态,还是梁幼溪磨了周誉生整整三个月,直到他终于受不了她的纠缠,才终于松口发了一条朋友圈。
可不过三天,便又被隐藏了起来。
现在他顶着梁幼溪未婚夫的身份,陪着梁曼宁去游乐园,甚至当天就拍了照片,毫不犹豫将这条朋友圈发了出来。
哪还有什么私人的生活不愿意闹得人尽皆知的想法。
只能看出来,他想告诉所有人,他爱梁曼宁。
爱与不爱,竟如此明显。
可笑她被瞒在鼓里,直到梁曼宁出现主动拆穿了他的谎言,她才终于知道了真相。
原来,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看见梁幼溪一直盯着那条朋友圈发呆,朋友们又有些慌张,怕自己触到了她的伤心事,开始七嘴八舌地安慰起来,
“溪溪,你别难过,天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咱不稀罕他!”
“对!珍宝就在身边他不懂得珍惜,非要去喜欢一个绿茶,等以后他发现了梁曼宁的真面目,有他后悔的时候。”
听着她们的安慰,梁幼溪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朝他们摇了摇头,语气中都是释然。
“都过去了,我们也已经结束了,我自然不会再为他伤心了,放心吧。”
距离出国还剩五天的时候,是原本定下的拍婚纱的日子。
吃过早餐,两人便上了车准备去婚纱店。
刚在副驾驶座上坐好,梁幼溪就看见座位旁边放了很多小零食,饼干、巧克力、饮料,应有尽有。
“怎么这么多……吃的?”
她迟疑着问出口,可心底早就有了一个猜测,而他随口的回答,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
“上次宁宁坐车时说饿了,就买了一些放着,下次也能吃。”
他回答得漫不经心,丝毫没有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而梁幼溪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却突然笑了。
他好像忘了,在梁幼溪面前的周誉生,向来是有洁癖的,在他的车上是不准他吃东西的。
还记得有一次她坐他的车回家,因为路途遥远,车子驶上高速时,她感觉有些饥饿难忍,便拿了一个巧克力,准备垫一垫肚子,缓解一下,
可他冷着脸制止了她的动作。
“我有洁癖,别在我的车上吃东西。”
即便她说了自己有低血糖,他也仍旧没有松口,任由她在车上饿到昏厥,也只是等下了高速将她送到了医院。
那时他说,原则不能轻易打破,提醒了她以后远行之前记得先吃饭再出发。
梁幼溪虽然有些委屈,但还是认同了他那句话。
原则不能轻易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