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白乔。
认识如花是在高二的时候。高二文理分科,我和如花分到了一个班级,前后桌。
刚认识,如花是比较霸道的。第一天见面,就一直让我把课桌向后移。刚来就要扩展地盘。我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来说,当然是不会同意的。于是就这样结下了梁子,双方秉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表面上和平共处着。私下趁对方上厕所或者是去小卖部的功夫将课桌向前或向后移。也就是因为这个初次见面的结梁子,才有了后面的死交情。
如花本名不叫如花,叫王熙雅。之所以叫如花是因为貌美如花这个词,绝逼不是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如花。如花是我们班全体男生评选出来的班花。记得当时班里还有四大帅来着,也就是传说中的乡村F4。几年后的班级聚会,一个个油头粉面,小腹高耸,全然没有了当初的模样。
跟如花的关系得到缓和是在一个课间十分钟的时候,如花出去了。我窃喜着,终于逮着机会可以悄悄前移的时候,如花梨花带雨的回来了。
这种情况下的女生是惹不得的,随时都可能会掀起一场龙卷风。为了安全起见,我很自觉的将课桌向后拉了一拉。悄悄的向同桌使眼色,“咱的班花怎么了?”同桌悄悄的回答着,“失恋了。”
失恋了,那一定很需要安慰喽。为了可以扩展一下我的生存空间,决定表现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放了很久都没舍得用的心相印纸巾,扯了一张,“别哭了”递到了如花面前。她竟然拿着擦了鼻涕!我是让她擦眼泪的呀,我可怜的纸巾就这么被玷污了。心疼ing。心疼也没办法,还得递。剩最后一张的时候,心里想着,纸没了,去哪找纸去吖,不知道作业本行不行,会不会有些硬啊。我还在沉思怎么续纸的时候,如花摸摸眼泪,转过头来带着哭腔对我说,“谢谢你。”诶呀,这下移课桌有戏了啊。
在这之后,如花与我不再向从前那样剑拔弩张了,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聊天,偶尔也会讨论一下这道题该用哪个公式去解。也会在上课的时候传纸条,写些周杰伦出了什么新歌,林俊杰的西界很好听。
作为一个大男生跟一个女生有事没事传纸条,也是够娘炮的了。经过不断的传纸条,我和如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课后会一起唱歌,印象比较深的是张靓颖的那首《我们说好的》。去小卖部买烟的时候也会顺手带包零食给她。下学后也会一起去网吧跳劲舞,每次都是我输。还记得有一次,如花上厕所叫我陪她一起去。我…这也太不把我当男的了吧。连拖带拽的把我拉到女厕所门口,简直尴尬到死,她却一脸的不以为然。作为一个男性朋友,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前所未有了吧。
如此的深情厚谊,不明所以的同学们有事没事就瞎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整个高中时代都陷入了与如花的绯闻当中。也好,说明我也是直男一枚啊。
02
高考结束,填报志愿。如花去了A城,我去了B城。
有时候如花会在QQ上留言,我也应该去B城。
殊不知,我也想和你呆在一个城市的。我回复着,放假了找你玩。
不在一个城市,不经常见面,在那个聊天只有QQ,没有微信;只有流量,没有WiFi的日子里,联系只减不增。忘了是从时候不再联系,偶尔会在QQ动态里看到她发的说说,只言片语的评论一番;偶尔也会去留言板写一句,我来过啦,帮你踩踩或者是小家伙,要开心哦。
再到后来,听别的同学说,王熙雅恋爱了。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不理我了呢。一定是谈恋爱很忙,才会无暇顾及我这个朋友吧。有时候会想,当我的名字滑过你的耳朵,你脑海中会浮现出我们打打闹闹一起过的日子吗?我还幻想着,友谊天长地久呢。同学录里,你都是这么写的呢。
大学四年,整整三年都没有联系。过节时候的问候语也没有。有时候会恍惚,我是不是已经从你的生命中走出去了。你唱了那么多首歌,我只记住了那首,我们说好的。曾经的信誓旦旦,如今的子虚乌有。
郭敬明说的真好,一个人身边的位置只有那么多,你能给的也只有那么多,在这个狭小的圈子里,有些人要进来,就有一些人不得不离开。
一定是你认识了很多新朋友,所以才会顾不上我的吧。
我不怪你。
03
微信下方的通讯录显示着红扑扑的+1,验证消息里写着,我是王熙雅。
冗长的记忆光速的搜索着,有多久没有联系,多久没有见面。以至于都快忘记了对方的存在。
通过验证,对方发过来一条信息,白乔,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回复。
翻翻朋友圈,并不能看出她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过的怎么样,还在A城吗?”
“还在,你呢。”
“我回来了,毕业了就回来了。得照顾我妈。”
“嗯。”
“过年回来吗,聚聚。”
“回去了告你吧,号码换了吗?”
“没换。”
“我记住了。”
“好。”
这么多年没有联系,我想知道她过的怎么样,过的好不好。
过年回家,见面地点约在了她单位附近。见面的第一句,她说“我妈不在了。”我惊愕,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心疼。心疼她这么些年经历了什么,心疼她是怎么熬过那些黑暗荒芜的日子。
“我妈走的时候浑身插满了管子,我觉得她是痛苦的。走的时候,跟我,跟我爸,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静静的听着。她平静的说完了整个事情,没有哭。这多年没见,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女生了呢。抬头忘她,眉宇间刻满了坚强。
不常见面,联系多了不少。会在生日的时候收到她寄的生日贺卡,会在严冬收到她织的围巾,也会在圣诞节的时候收到她寄的袜子。
04
“我爸逼我去相亲。”手机屏幕显示微信好友发来一条消息,是她。
“要不要我去冒充一下你男友。”我调侃着。
“我爸他们都认识你啊,怎么冒充,烦啊”
“那你乖乖去呗,不然你爸该着急了。”
“最不喜欢的事情现在要去做了,烦啊,你娶我吧。”
“我娶你啊。”
“我去相亲了,再聊啊。”
我娶你啊,还好你没当真。好怕我的小心思被你看穿。还好你以为只是一句玩笑。
05
“白乔,我恋爱了,他叫高扬。”如花跟我讲着。
“看来你是要抛弃我了吖”我打趣。
“怎么会呢,你还得给我当伴娘呢。”如花开着玩笑。
“你还是讲讲高扬吧,也许我会考虑给他当个伴郎,顺便整你啊。哈哈哈”
国庆节前,如花说高扬想让她去他家见见他父母。哦,都要见家长了呢。如花要让我陪着她去,真把我当中国好闺蜜了吖。也不怕误会。
那天,如花自己坐火车去的,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还走了一段山路,脚上全是水泡。后来如花说,高扬家在山脚下。一天有两趟公交,她那天没赶上。
回来后,说着一整天的状态,问着有没有觉得哪里失态。全然不顾脚上的几个大水泡。看来是真的喜欢了呢。
再后来,如花说,我要结婚了,你一定要来。
仔细想想,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十年了呢。你不说,我也会去啊。我要看着你幸福。我要为我们的青春划上一个句号。
我的如花,你一定要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