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好心未必就能办成好事。
今天小区物业组织了一个便民活动，免费为大家磨刀、理发、修伞、按摩和测血糖血压，时间是9：30到11：00。通知刚发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称赞物业终于做了件切实有利的好事。
大概10：00的时候，我也拿着剪刀下楼，准备让师傅帮忙磨一下。在一张纸上登记了姓名联系方式后，师傅便给了我一张写着“11”的小纸片，压在刀下，权当排队的号子。我因为好奇，并没走开，守在旁边看起来。
磨刀这种工作现在已经很少能见到了，一来刀子坏了，再买一把并不贵；二来磨刀不像修理其他东西，你得背着家伙事儿到处转才有生意，但现在又不似从前，可以让你随便支摊儿，你得经过小区的同意才能进小区，要么就只能去乡下地方走街串巷，实在辛苦。所以如今有很多类似的手工劳动者都是挂靠在民生机构或者其他非盈利组织下面，趁着搞活动，赚取一点微薄的佣金。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磨刀的过程，和以前在老家见到的倒没什么不同。一条长凳，一端放了电动的磨刀石，一端放着搁磨刀石的台子，师傅则坐在中间，先用电动磨刀石打磨一遍，然后换粗细不一的几种磨刀石就着水细细磨匀，磨的时候手指上要加上力道，否则就不容易出刃片。虽然我并未亲手尝试，但想想这手来来回回，磨一把刀大概需要七八分钟，确实也够累人的。师傅说平时外面磨一把刀收五块钱，这么看来并不算贵。
正等着，旁边测血糖血压的地方却传来争吵声。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测量的人比较多，大家就先在纸上登了记，人并不都守在旁边。这时正好轮到一个老伯，但有个带着孩子的奶奶着急，想要先测，测量的工作人员正要动手，结果老伯来了，好一顿发火，先是数落邻居不按规矩办事，后又责怪测量的小姑娘应该按照号子来，呛声很大，把小姑娘说得脸上青红一阵，手忙脚乱地为老伯测血压，因为激动，他的血压一路飙升，大家赶忙把奶奶拉远，小姑娘也连声道歉，这事儿才算结束。测血压的本来就都是老年人，好好的便民活动差点酿出事故，大概也是始料不及的。
再说磨刀这一边。10：30的时候，师傅开始磨我的剪刀。这时还陆续有人拿着刀子下来排队，师傅看后面排着的刀子数量，算算时间已经来不及，因此拒绝再收。原因是超过了时间，物业又不允许他们收钱，他们又不能向组织要额外的服务费用，就真的是免费干活了。这年头谁都不是活雷锋。
有人不死心，软语相商，师傅仍然不同意。于是大家就开始抱怨组织领导和物业，说好的便民活动，时间却这么短。修伞的邻居也一起过来声讨，说好的免费，结果用到材料的地方要收钱，加个伞帽就要五块，不如买把新伞。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免费的东西往往不能尽如人意，到最后总要生出点收费的门道来。倘若一早便不说是免费，大家的抱怨定会少一些，也许还要感谢物业为他们找来这些平时很难找到的修理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