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只有你,只有同我素昧平生的你,我始终爱着的你。
但是,我又是你的什么人啊?
我永远都忘不了奥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带给我的触动。
由于父亲早逝,女主人公和母亲过着穷酸的小市民生活,13岁的时候邻家搬来了一位英俊潇洒的年轻作家,对于一个生活天地非常狭小的女孩来说,在另一个大世界里颇有名气、英俊潇洒的作家是一个诱人的谜。于是,在以后的日子里,她把一个十三岁女孩的全部精力一股脑用来窥视作家的生活。甚至在女孩16岁时因母亲改嫁举家迁往异地,在漫长的青春期里,她也没有忘记对作家的爱。在她成年以后,又想方设法回到了作家生活的城市,并很幸运地一次次和作家遇到。她满怀期待作家能够认出她,结果却一次次让她失望。后来,生性风流的作家把她带到家里,共度了女孩一生中最难忘的三天。作家离开后不久,女孩发现自己怀孕了,但她却选择不告诉作家,目的是让作家觉得自己和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有所图的女孩不同。孩子出生后,为了让孩子享受和作家一样优越的生活,女主人公选择委身于一个个能为她提供优越生活的富豪。在一次聚会中女主人公和作家相遇了,很遗憾作家还是没有认出她,在共度一晚后甚至还把她当成了风尘女子......
故事的结局是:女主人公的儿子死了,女主人公也快要死了,所以她才决定把这一切告诉作家。倘若她不死,她说,这一切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他的。
我想这部小说之所以能给人这么大的触动,除了作者生动细腻的描写,最主要的就是在现在这个速食社会里,这样纯洁高尚的爱情并不常见。著名媒体评论人老梁曾说:这种爱就像是被放在真空瓶子里一样,是那种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似的爱。我们需要一些纯净的事物来荡涤心灵,而这部小说,正好满足了我们对美好爱情的想象。所以它一经问世,马上风靡全球,并被改编成了诸多影视作品,一次次被搬上大银幕。就连大文豪高尔基也曾评价它说:“真是一篇惊人的杰作。”
著名影视演员、导演徐静蕾也选择把这部小说搬上大荧幕,和原著不同的是,徐静蕾把故事从艺术氛围浓厚的奥地利,搬到了民国时期战乱的北平,给这部小说进行了一个中国化的改造。
故事一开始,就笼罩在一片灰暗的的色调里。低矮的房屋、破旧的四合院、衣衫褴褛的人们,一切都是灰暗的、衰败的,就像那个灰暗的时代一样,了无生机。
13岁的女主人公没了父亲,和母亲住在一处四合院里,,对门的邻居夫妇整天吵吵闹闹,有时甚至大打出手。男人的咆哮声,女人的哭喊声,每天都充斥着女主人公的生活。很幸运的是,不久后,这对夫妇搬走了。又过了不久,竟然搬进来一位和原先的邻居完全相反的、儒雅绅士、英俊潇洒的年轻作家。这位作家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让女主人公彻底爱上了他。从那以后,女主人公开始了她长达十八年的无望而又虔诚的暗恋。
这部电影有两处改编的非常好。一:女主人公16岁的时候,母亲要改嫁到山东,就在她们出发的前一晚,女孩鼓足勇气来到作家门前,伸出手敲了敲作家的门。一下、两下,可是却没有得到回应。我常常在想,那个时候女孩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是真的想让作家开门,再把一切都告诉他吗?又或许只是单纯想见见作家,和作家告个别。或许都是,又或许都不是。后来女孩终于如愿见到了作家,但同时也看到了围绕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但作家却没有看到她,没有看到躲在暗处的,眼神哀怨又固执的她。
可能有些人会觉得一个13岁的女孩不会有什么爱情,她所以为的爱情不过是青春期的懵懂罢了。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女孩对作家的爱一开始就非常成熟,直到她去世,这份爱的初衷就没有变过,甚至后来当她有了作家的孩子,颠沛流离时,她也没有借此为自己争取过什么。所以,一开始,她就明白这是一份什么样的爱,知道这份爱该如何继续下去。
第二个改编的非常好的点是几年后当已为人母、流落风尘的女孩和作家在聚会上相遇时,作家又把她当做陌生人带回了家,两人共度一夜后,作家趁女孩梳妆时把钱放到了她的手包里。女孩虽然看见了一切但什么都没说。当她走出作家的房门时,却看到了小时候经常见到的作家的仆人,并发现对方也认出了她。女孩对此表示欣慰,把钱塞到了仆人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个片段之所以触动我,是因为我觉得徐静蕾和仆人对这段戏的拿捏非常好,两个人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态,以及女孩被认出时那种欣慰的又带点委屈的感觉表现得非常到位。
看这段戏,总给人一种时过境迁的感觉。这段戏,也是这部戏为数不多的亮点之一。
个人看来,徐静蕾扮演的女孩和姜文扮演的作家并没给我多少惊喜的感觉,徐静蕾扮演的女孩眼睛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姜文饰演的男主少了几分儒雅的气质,倒像是一个粗犷的汉子在那里依葫芦画瓢,看着倒是挺绅士,但形似而神不似,容易让人出戏。倒是少女时期女孩的扮演者给我的印象深刻,尤其是那忧郁深沉的眼神,让人过目不忘。
影片最后的结局是男主收到了那封信,但还是没有想起女主。
看到这里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替女主感到不甘,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如果当初女主勇敢一点,说出对作家的爱,故事是不是就能改写呢?我一度以为会这样。可能作家和女孩会像王子和公主一样,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男主风流不改,短暂的新鲜过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猎艳,女孩心力交瘁......所以,或许女孩的选择是对的,她的隐忍不说,既满足了自己对美好爱情的想象,又没有打扰作家的生活。如果她说了,她那建构在头脑中的美好的爱情,放在现实世界里却不一定行得通。
该怎样评价女孩的一生呢?至少她的一生,都是遵从自己内心选择的结果。
无功也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