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雨夜
傍晚有一小段空白属于自己,翻的书是《过于喧嚣的孤独》,不知什么时候起下起了雨,听着雨声伴着文字的前行,不言而喻的美好。爱读书的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爱本身,爱了就爱了,闽南话说“甲意卡好吃补”,意思是中意比什么都好,还有那句“原则抵不过我乐意”。倘若不是因为周六仍要加班,这小段时间应该会更加惬意的。
生活是——你在这里,读着书,听着雨,想到要做晚餐了,两个人渐渐不喜欢在外就餐,不是咸就是油。那么,做锅丝瓜面线吧。许是出了神,手被锅沿烫了一下。毕竟是做自己拿手的事,反而容易恍惚。但疼是这么真实,将你从片刻的游离中拉回来。
昨天的疲惫已经卸下,亦不愿意纠缠不清。时光为我们淘洗、沉淀,也为我们梳理那些零乱的羽毛。纵使生活难免有一地鸡毛的时候,你未必有心去扎一把掸子,但可以清理干净。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依然勤勉,也允许自己偶尔慵懒,岁月如流,我们有自己的一小叶舟,有风雨兼程的行旅,以及心意相通的旅伴。想来,也是好的。
“我们一无所求,只希望永远永远这样生活下去,仿佛要说的一切彼此早就说过了,仿佛我们俩一起出生来到人间,从没有分开过。”读到某一页上,目光在这行字上停留了许多。黄昏,总令人内心柔软,万物也变得美好。尤其读书的时候,窗外下着雨。雨声并不喧嚣,此刻孤独也不。
不知为什么,从未去羡慕过他人的生活。也许因为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多年来,我也成了自己的朋友,熟悉自己的耿直秉性,也纵容自己的自由随意,不强求,顺其自然,特别简单的生活状态。
有一个夜晚,许多未见的老友也是闺蜜,忽然喊了声,一起吃饭,“说走就走的旅行有点难,不能把说吃就吃的事搞复杂”。几个嘈嘈切切的女人,月光下秋千上的晚餐,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说不出的满足,仿佛瞬间又充满了电量,再不惧怕行怎样的难路了。越是长了年岁,越明白情谊的珍贵。很幸运的是我在,恰巧你们也在。“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写字的这会儿,胡子的手机传来动力火车的这首歌,甚是应景。
恍恍惚惚,春天已走到尽头。暮春的夜晚,不下雨的时候,也时常是薄雾笼罩,心中的一点点诗意开始滋生,仿佛一条丝线被抽开了一样,一点点地蔓延开来,温润柔软,氤氲缭绕。
这样的人,走在这样的春天里,打开一本书,遇见一个人,深陷于地下室的空间,“他用充满诗意的眼睛去透视灰暗的日常生活,善意地倾听这个世界的边缘人。”
不早不晚,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时至今日,我仍然愿意相信。下着雨的夜晚,站在六楼的阳台往外看,小水洼里映着灯光,恍如星光。我想,我也有自己的一小片星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