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订婚到结婚也是一条隧道,从这头到那头就算是两个世界。
铲完二遍地刚一挂锄,王延东就迫不及待又跑来三妮儿家,这一次不是要在这住,而是想接着三妮儿去自己家。
三妮儿妈一遍一遍的嘱咐三妮儿可不能随着他们家的安排越了格子,咱们可一定要保持清白身到结婚的那天。
三妮儿听了有点不耐烦,勉强笑说,妈,我懂。
从开春种地,连续着铲头遍地二遍地,三妮儿可是被东北的炎日晒了个透,她那捂了一个冬天的细嫩皮肤都要在经过暴晒后脱落好几层,周身上下只要没被衣服遮住的地方都是黝黑黝黑的了,看上去还真是颇有了一身农家味道。
也难怪,人家别的女孩子下田都要包裹的严丝合缝的,两遍地下来也不见怎样的变色,三妮儿呢偏不,她说这样敞开了晒,太阳光就能一直照射到心里,暖得很。
他俩一起走在去往王家的路上,王延东笑她,说要是相亲的时候你这样皮色的话,我就要犹豫一下的。
三妮儿就坐在他骑的大自行车后头,一手揽着王延东的腰,一手抱着自己带在身上的一个米黄色挎包,那还是姐姐回家的时候送她的,平时也舍不得拿出来用,此时刚好能放一些自己的洗漱用品。
听了王延东的话,三妮儿还是没忍住又把自卑请回来了,虽不说话,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涩。她当然知道这是在说笑,可就是有眼泪不争气的涌出来。
王延东骑着自行车走出好远,发现后头坐着的三妮儿有些不对头,于是犹豫着停了车,回身看见三妮儿脸上挂着的泪,他一脸惊愕。
把自行车停好,他伸手把三妮儿搂在怀里,嘴唇贴着她的短发,一边柔声说:
“你不要难过,都是我不好,说话没经大脑,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你还不知道自己在我心里的分量吗?”说着用手给三妮儿擦腮边的眼泪。
三妮儿哭的更厉害了,眼泪成串的落下来,稀里哗啦湿了王延东一大片肩膀。不说话,是说不出话来。可她在心里用最大的声音喊着:“不是你的错,你那么好,我该怎么办呢?”
王延东当然听不到这些,他自顾检讨着自己的鲁莽,一边搂住三妮儿的手更用力了,低下头,他温柔的亲了她的额头,她的脸颊……第一次,他不知所措又深深自责,想不到更好的安抚。
夏日的太阳沉落到地平线下,刚才还红彤彤的晚霞此时也暗了,他们停车站着的旁边是一排已经长大的杨树,晚风轻轻的抚动,茂密的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脚边的草丛里有虫儿鸣,已经在身后很远的村内有犬吠,有吆喝牛马进圈的声音,不小心一抬头就能看见树尖儿上挂着一个弯弯的月牙。
一切都是平常又平凡的样子,路上已不见行人,他们俩就停在从这家到那家的路上,这一路好长,停下来是需要整理初心吧?
他捧起她的脸,再一次擦干了还未滴落的眼泪。他读书少,不懂说些体贴的话,急了,就一本正经的告诉三妮儿,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这一句斩钉截铁,音还未落,他第一次正式的亲吻了三妮儿,不由分说。
在王延东的心里,三妮儿毫无疑问就是他的女人了,他一天见不到她就会想念,这种想念是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就在这一次他试图开口说些让三妮儿明白自己心思的话,却还是怎么也做不到,怎么说都远不及他心里所想。
三妮儿又坐上王延东的自行车,他们要赶在天全黑下来之前到家。刚才的一段小插曲结束了,他们好像因此而更贴近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