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毕业留言册上,第一次知道人生海海这个词,留言本上写着“人生海海,披浪前行。”满怀着对未知旅程的探索和征服欲。
现在读完了麦家的小说《人生海海》 “人生海海,潮起之后是潮落。你说那是消磨、笑柄、罪过,但,那就是我的英雄主义。”
距离曾经那个最意气风发的时刻虽然才仅仅一年有余,却觉得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旧热爱生活,才是人生海海最重要的意义。
不一定要披浪前行,只要在潮起潮落间平淡坚定地过完一生,在逃不掉的命运中去爱上生活,也是一种英雄主义。
生活是如此令人绝望,但人们兴高采烈地活着。
《人生海海》讲述了一个人在时代中穿行缠斗的一生。离奇的故事里暗藏着让人叹息的人生百味,既有人性的残酷与恶,也有时间带来的仁慈。
有个怪人,既被人尊敬地称为“上校”,因为他曾在前线拿过枪保家卫国,也拿过刀治病救人;但同时,又被人轻蔑地称为“太监”,因为传言他当兵时没管住下半身被长官阉了,又有传言他是在战场被炸弹击中下半身。总之他一直是个谜,既可以不下地干活,又能生活优渥受人尊敬。
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红卫兵,因为他曾经参加过国民党而把他抓起来进行批斗。一个红卫兵偷看到了他肚子上的纹身的秘密,被他挑断手筋割掉舌头。他虽然逃跑了,可却给爷爷留下了一块心病,因为红卫兵为此造谣他是同性恋,父亲与他关系最好,也被流言怀疑是同性恋。最后,为了洗清儿子同性恋的谣言,爷爷检举了他的藏身地。他被抓住判刑,最后被刺激精神失常。爷爷因为被全村人包括自己的亲人唾弃而自尽。
若干年后,我重返家乡,在父亲的指引下找到上校,他被一个比她小十二岁的女人照料着,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而这个女人,因为曾经错误地把他当成强奸犯诬告了他,后来用后半生照顾了他半辈子,直到他去世她也自尽。
毫无疑问,上校是个英雄,英雄迟暮总是最令人动容,更何况他一生坎坷。上校戎马半生,无论是去前线杀鬼子,还是自学医术救治伤兵,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他始终在尽力地堂堂正正地活着,可由于他一次被女汉奸俘虏之后,腹部被留下了耻辱的纹身,这也是他一生的难以启齿之处。
因为这句话,他被打成汉奸,被公开批斗,最后被刺激而发疯。他也有自己的爱人,可是他明白自己的责任,不愿意拖累别人,却无端遭受陷害。最后,上校忘记了一切过去,成了一个小孩子,在他的画里,他的腹部没有屈辱,而是“除奸杀鬼乃我使命,军令如山”几个大字。生活不是你活过的样子,而是你记住的样子。最后上校忘掉了一切,却还记得自己的使命,从某种情况他也是幸运的,在记忆里,没有不堪。他经历了人生浮浮沉沉,辉煌过也落魄过,最终成为了一个孩子,恢复了生命最单纯的美好,像一个孩子一样地热爱着生活。
故事很长,前后贯穿了几十年的时间,除了上校,也出现了各式各样鲜明的人物。讲了一辈子做人的道理的爷爷,最后却为了家人的名声和面子做了糊涂事,最终也怀着愧疚死在这件事;看似不靠谱也是叫他“太监”最多的老保长,却在上校被红卫兵批斗的时候站出来反驳;为了儿子能活下去的老瞎子,临终前跪了全村人来换儿子能有人施舍口饭;残废了的红卫兵小瞎子,却长长久久地活着甚至能用电脑再次跟人“说话”;一向沉默的父亲,为了上校与爷爷决裂,送走儿子独自留在村子守护着家人;间接误害了上校的女人,愿意拿出一辈子来守着精神失常的上校。
你永远没有办法猜出这个人物下一步的动作行为,就像书名,人生海海。每个人都像在茫茫大海里漂浮,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不知道自己会选择什么。每个举动都像扔在海里的一颗石子,漾起圈圈波澜,对或现在或未来,或自己或他人造成一定的影响。但是随着岁月流逝,石子慢慢沉入海底,一切都归于平静。对于过往生命中经过地那些人,有爱有恨,最后都化为了平静。那些保有执念的,不愿舍弃的,难以释怀的,时过境迁之后,能记得得往往寥寥无几。对于不可预估的命运,对于一切幸或不幸的安排,最后都能平淡地接受,即使它令人绝望,依然能够热烈地活着,这才是人生的英雄主义。
人生海海,潮起潮落,不需要乘风破浪,不一定功成名就,没那么多横刀立马的英雄史诗,也没有霸王别姬式的悲壮凯歌。只是做个普通人,在遭受生活的各种不如意的时候始终能重拾对生活热爱的普通人,就成为了自己的英雄!